……
“小絮儿真厉害。”
顾映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床头的影子在盯着他,他不敢看。
“顾意初”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一个多么可怕的恶魔。
青年将顾意初带到暗牢。
“顾意初”被骇了一跳,旋即又无所谓地说道,“抽了他几鞭而已。”
少年环住了顾映柳的腰,“映柳,我其实是个坏人。”
四周寂静无声。
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不知爬了多久,失重的感觉陡然而至,他朝下栽倒,再醒来就被顾映柳搂在怀里,滚烫的泪滴落在他的衣襟上,煨得他心口疼。
顾映柳:“我本来心情很好,想给你个痛快,谁知你非得找不痛快。”
顾映柳用刑具拍了拍他的脸,“我今日心情好,可以听你讲一刻钟的遗言。”
曾经呼风唤雨的摄政王死在深宫内幽暗潮湿的房间里,半点遗体都没留下。
“你答应我要给我怀宝宝,不能说话不算话。”
少年下意识抱住锦被滚成一团,缩在床脚小声抽泣着。
顾映柳只觉得心脏被野兽划成了几块。
他哽咽地说道,“小絮儿,别怕,是我。”
“顾意初”癫狂地笑起来,“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笨死了,被我抽得只会缩成一团,抱着脑袋一个人哭。”
“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
顾
——吱呀。
顾映柳回到寝殿。
他将被占了魂魄的顾意初拖出寝殿。
窦回章搭住青年的肩膀,“顾意初犯了什么事,容昔都没让你如此大动肝火。”
顾映柳刚才还在揪心,转瞬间就因为这句话笑出声。
顾映柳将“顾意初”绑在了原先架住容昔的地方,用同样的方法剜下他的肉片。
青年擦掉匕首上的血迹,“我不想和你在这浪费光阴,等会会有人来接替我行刑。等这具身体剐不下肉来,我就再给你换一副。你不是喜欢占别人的身体么?我让你占个够本。”
崇瑶殿廊下,宫灯上的梨花含苞待放。
容絮醒来之后还是异常虚弱,不多时便再次睡着了。
“映柳,不哭……”
他蜷得累了,睁开双眼,鬼魂不见了踪影。
“梦见什么了?”
青年吹了个暗哨,“窦回章,帮我找个人给里面的人行刑。不用管他的死活,剐到肉贴不住为止。”
他小心地熄灭了几盏离床榻比较近的灯,坐在床沿凝望着少年的面颊。
顾映柳直接掐住了他的喉管,手臂不住地颤抖,额头青筋暴起,“你敢打他?”
窦回章直接骂了句脏话,“我来行刑,你歇着去吧。”
许久。
容絮窝在小角落中,他似乎听见了映柳的声音。
容絮睡得并不安稳,恍惚间好似又回到暗夜中,看不清脸的鬼魂拿着鞭子在抽他。
他反正是要死的人,怕他干嘛。
容絮:“你笑什么?不准笑……哎呀,你别笑了,我说真的。”
容絮迟疑地点了点头。
顾映柳脱下外袍,跟着少年一起缩进被窝里,“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他将“顾意初”拖出暗牢,带到关押容昔的地方。
青年的面容昏暗的环境中犹如厉鬼,眸底好似凝聚着千层寒冰。
“顾意初”缓缓开口,“勾结妖僧,盗人身体……”
门扇推开的声音响起,顾映柳直接将“顾意初”甩了进去。
方丈见顾映柳和容絮在殿内腻歪,早就离开了寝殿,只留下被菩提珠和魂钉控制住的“顾意初”。
容絮懵懂地转过身,朝着光源的方向爬。
他本想唤暗狼卫执行,顿了一下才想起来,暗狼卫如今已经不在他手里。
顾映柳:“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人上了年纪,忘性就会特别大。”
屋角的狗似乎知道自己能有一顿丰盛的夜宵,汪汪乱叫着。
顾映柳吻了吻他的额头,“我在这,不用怕。”
“小絮儿?小絮儿?……”
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匕首的薄刃划过容昔的喉管。
顾映柳:“不是顾意初,他虐待小絮儿。”
容絮想抱住青年,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因为长期昏睡没有半点力气。
少年小心翼翼地拉开被角,只露出一个脑袋,鹿儿眼还挂着泪珠,畏缩地颤抖着。
容昔全身放松下来。
“小絮儿,我就知道……”顾映柳旁若无人地搂紧了他。
顾映柳勾出唇角,“我来给你个痛快。”
“梦见有坏人要和我抢你,不过我把他打跑了。”
顾映柳走出房门。
容昔惊骇得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