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铮的脸隐没在夜里,喉间泄露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后,复又保持沉默。
谢铮眼里有压抑又鼓噪的疯狂,在阴暗的夜里,一时间显得狰狞。可晕晕乎乎的狐狸幼崽却不见怵意,大概是无知无畏,又或是恃宠而骄,竟是喜色渲染眉梢眼睛,铺陈开来亮晶晶的光,像是星子点点,布满银河。
求您求您了。唇齿交缠,口津牵绵间,顾叶白喃喃地痴求,似是在渴求那一夕欢愉,又似乎藏着更深的意味。
他径自将那双张开的手臂压到床上,顾叶白没挣扎,乖顺地躺在男人身下,甚至配合地张开了腿。
声音极低,即使在如此贴近的距离间,也仿若幻听。
不像是做爱,而像是在缠斗,在撕扯,鱼和网在浅滩上扑腾翻滚,细密尖锐的线嵌入鱼鳞里,越扯越深,最后狠狠绷进血肉里,将淋漓的痛彼此共享。
谢铮动作顿了顿,一言不发地抱起她进了自己的卧室。被扔在床上,整个人陷入软和的被褥里,谢铮的味道几乎是在瞬间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她,顾叶白翘起嘴角,眼睛在黑暗的房间里格外的亮,她略略扬起身,伸出双臂想要拥抱压上来的谢铮。
嗯谢铮一个用力,两人同时从牙关里逼出强忍的呼痛,汗滴从他发梢淌下,滚烫地打在她脸上,让她战栗。
道路滞涩难行,不管不顾的侵犯只能带来近乎撕裂的痛感。相互的皮肉紧贴磋磨,给双方带来的却都是难受。顾叶白攥住被单的手有些发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身体伸出排斥的缩紧,可她将所有娇气的呻吟都咽下,只是固执地睁着眼睛,看着他黑夜里的轮廓。
谢铮愣了一瞬,握住她的肩膀想要推开她,却被她更加用力地纠缠拥紧。顾叶白太紧张了,紧张到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不敢让他说话,只能用懦弱的皮肉相贴来换取微薄的安全感。
他伸出手,碰碰顾叶白的脸,一触即离。这是个安抚的动作,惹得她偏过头,亲昵地用脸压住他的掌心,一下又一下地蹭着。
谢铮身形一顿,伸手挡开了。
阿铮。
顾叶白被谢铮狠狠地压在身下。
顾叶白被蛰伏的凶兽一把攥住了腕子,力道大得好似骨头缝都在咯吱作响,旋即,战况天翻地覆,谢铮强势地掐住她的腰,矮下身子,径自将面前的女人压在了地上。
还没等顾叶白瘪嘴,谢铮已低头扯开了她的衣物,扣子经不得这般粗暴,委委屈屈地在地上溜滚了几圈,啪嗒一声躺平。
咸涩的,炙热的,一滴又一滴,总让她疑心是泪。可石做铁铸的将军不会哭,只会将泪都倒流进心里,在无人进入的领地里,湿冷苦涩地浇灌出苦痛的果。
将军,抱抱我,求您了她简直是一杯加多了腻甜蜂蜜的糖水,顾盼间都能拉出粘糊的丝,亲人的小动物似的挨挨蹭蹭到他的颈便,笑着仰头想要亲他。
像是在缠斗,在撕扯,鱼和网在浅滩上扑腾翻滚,细密尖锐的线嵌入鱼鳞里,越扯越深,最后狠狠绷进血肉里,将淋漓的痛彼此共享。
谢铮一推再推,最终竟是被顾叶白逼到了墙角,拳头攥了又松开,忍无可忍。
顾叶白已经成功地抱住了谢铮的肩膀,肉贴肉的紧密让汗意黏连在皮肤,可她却搂得更紧。
顾叶白浅浅地笑了,看着他,嘴唇张合,用放大的音量又叫了一声:仿佛他刚刚不是在严肃制止
光溜着身子与秋夜的凉气亲密接触,顾叶白缩了缩肩膀,看着他却没说什么。
不许这么叫。他一把抓住顾叶白的腕子,脸色寸寸冷了下去。
事情不知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么一步,她情难自禁,被情绪冲昏了头脑,竟在陈明心事后吻了谢铮。
她得寸进尺,尝试着伸出舌尖,舔舐他的耳垂,软和湿漉的触感令谢铮自尾椎升起密密的酥麻,还未出声警告,就听到她在自己耳边轻喃:阿铮
压抑良久的火山,一旦冲破最后一块衣冠楚楚的板硬岩石,便是滚烫的、炙热的、舍弃体面的喷发。
谢铮不知是无暇理会,还是一种默许。
比之上身的浅淡温情,下身便显得粗暴得多。短暂的停顿后,谢铮一把将裤子拉下,没有任何前戏地,挺身而入。
谢铮褪下裤子的手停住了,衣料摩挲的声音静了下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在逼仄的空间里交缠,密密的热气喷在他脖子上,绵绵地勾起痒意,一路直钻进心里。
咚。后脑勺不轻地磕在木地板上,晃悠悠地浮起掺杂着痛意的微妙眩晕,光影昏暗浮沉间,顾叶白觉得自己竟像是有些醉了。
咸腥的味道漂浮起来,像是海里刚刚捞起的鱼,尚且翕动的鱼鳃渗出血色,鱼鳞白得像雪,在月光下颤抖战栗。有抵死交媾里滋生的体液,有如泪的汗,如汗的泪。
床单褶得不成样子,又被层层汗液浸透,黏黏糊糊地扒在同样汗湿的皮肤上,交合处的痛仿佛通过经络辗转至全身,当劈开般的剧烈变为绵延不绝的刺意时,衍生的快感也在滋生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