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难得笑得腼腆纯情,丸子头要散了,炸着毛烘烘的碎发,“我叫江澜,水工江,风不止不消停的澜。”
“这位方美女,方宝宝,方清樾,你找我有事么?”
和这个字一比,山上的岚可真是太文静了,清樾深吸一口气,仰脸望着她,小小声,“你下来一点。”
江澜】
方清樾拎着两根小葱,一兜油菜平菇和酱油,咔哒两声转开门锁。
“嗯……你……”清樾盯着仪表盘。
天气越来越冷,晨雾似乎能拧出水。糖糖围着小太阳农民揣,一蓬蓬长毛乘风起舞,梢上镀满金光……远看跟个猫咪大仙似的。
人一闲下来,日子也过得慢了。
方清樾呼哧呼哧着跑过闸机,白天人少,背景音乐放着抒情歌,丝滑的音符流过地板,融进玻璃幕墙折射的大片光,静谧柔和,一路铺到私教室。
“我喜欢你,我想,想和你谈恋爱。”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洗猫吧?
“你总不来问我,我就悄悄往前挪一点——就一点点,至少给我机会说名字吧。
同居后共享床单总是很欢脱——和方清樾的万年灰棕蓝不同,江澜更喜欢鲜亮的风格,每一条抖出来都像惊喜箱,撞色、卡通、糖果系,昨天刚铺上的这条就是蜜桃色,上面印着猫猫头涂鸦,简直是在北欧的灰海
——细笔画的字大开大合,本来就好认,她还唯恐别人认不出来,画了个大剌剌的笑脸。
为什么这么久都忍过来了,到最后会被一句话诱惑的全线溃散,方清樾也想不通,这条路她跑过很多次,时间仿佛倒带回一年前,那天下着糟糕的大雨,一切都是黑到粘稠的泥潭,她坠落下去,想着再也没有爬出来的可能。
还说悄悄话啊,江澜歪歪头,听话地弯腰,双手从最上面的绳扒到中间,规规矩矩并一起,倾着身子表示我在认真听。
对面顿了两秒,这两秒足够让方清樾开始后悔,恨不得立刻找那条缝钻进去避难,所以这是无意留的吧,戳穿反而徒留尴尬,方清樾从脖子到脸颊都烧起来,“没,没事……”
“……喂。”她抿紧唇。
“是一个医生送的,这几天她偶尔来坐坐,人不错。”
着抱回家泡起来。
0028 番外一 Suger
出门前打开的卧室窗户已经关上,这意味着有人回家了。清樾踮脚朝门里望了眼,屋里光线昏昏,洗衣液、洗发水混合雨雪潮湿,电暖器一烘便发酵成催人入睡的香味。没瞧见人,只有灰蓝色的被子山,边上耷拉好长一块粉床单。
正文完
潋滟一泓清泉。
“……唔。”
“我在乐达这边,”昨晚两个小孩撑过大半个晚上,闹起来也是五点的事,所以今天轻轻松松休息,江澜边脱衣服边问,“你那边没事了?”
漂亮的眼睛看着她,情感反复洗去里面沉郁的颜色。
而今天,她家、医院和乐达,奔赴的地方都是高楼,太阳一路追着她,哪里都充斥着松软蓬松的香味。
“……江澜?”
“暖和吧。”她把猫揣到怀里,盘腿坐下,等着暖风烘热身体。
【祝开心顺遂,早日康复。
“是我。”江澜打断她,终于憋不住笑起来,“我专门写的。”
然后——她就被小朋友勾着脖子,吻轻轻柔柔地啄到唇上,还是那么羞涩而珍惜,亲完双手尽力环抱过来,热气扑面,耳边满是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冲击感太强烈,方清樾记不清怎么办完的出院手续,又怎么把丁老师送回家,就这么断片一样跑到中午,等事情都忙完,她才哆嗦着猫进驾驶座,像个小偷一样打电话。
女人站在拳击台上,她倚着防护带,正在解拳套,无袖背心湿了领子,从肩膀到手腕满是水迹。
丁女士这句话说得很和气,看样子两人很聊得来,至少不是自己这样,方清樾无所谓地抿抿唇,伸手把花丛里夹着的字卡拿出来,她先是疑惑地盯了一会,然后就跟见鬼似的睁大眼睛。
“怎么了宝。”
大闺女浑然不知大难临头,还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猫咪热热的可以拿来暖手,就是一股猫砂混皮毛味,再配上糖糖的小臭脚,想吸又难以下嘴,“糖宝,你臭了。”
“你来啦。”她转过身,两条胳膊压着绳缆,“那咱们重新认识一下。”
声音轻松的好像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地下车库的信号也不好,一大堆问题噎在嘴里……要不就算了,方清樾清醒过来,有些泄气,“没事……你现在在哪?”
两个人隔着半米的台子,汗涔涔地望着对方。
“别耍赖啊,你完全可以当没看见,但还是打电话问我了,所以你想的,清樾,别人怎么看不重要,想就可以大胆做。
“说话啦。”
“再往前一步。”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