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到了,来宝宝,干杯——”
“我爸有个哥哥,很早就当兵去了,然后退伍落户到滨水和我婶婶结婚,”江澜不介意讲给她听,“这个堂哥比我大十岁,一家都算得上老滨水人了,平常是有点小市民,很难说服他们去认可‘离经叛道’,不过心眼不坏,当年我来上大学也多亏他们照顾。现在帮他们孩子补补课真没什么的。”
“诶……”你看,就连担忧落到她身上都像一层雪花,抖抖就落了,清樾低头笑,“嗯好。”
洗完澡两人躺在床上吹风,江澜挨个摸到她腿上的北斗七星,她哈哈直笑,打开灯翻出一管蚊不叮,油膏满是青草味,清樾抱着枕头,觉得自己是在草场里滚了一天的小羊羔。
“只是有点可惜,异宠医生,宠物店老板……很多种选择,怎么就不能有滋有味地过这一生呢?”
方清樾静静听着,她仿佛在这个模模糊糊的梦里捡到两片拼图,她望向这间窄小的房子,几乎立刻体会到拼图后面投射的苦来,那当年独自来上学的岚姐是什么样子呢,可能更锋利更勇往直前,十年来在这个超一线的大都市扎根,数不清的人情网,推来攘去,又怎么打磨到如今这般通透妥帖。
女人俯下身来舔她的锁骨,方清樾又闻到甜甜的西瓜香,西瓜还揣在她鼓囊囊的胃里,手
的小心思,借着几口酒劲问道。
“你看你又不开心了,不说这些,下次去吃小龙虾吧?”女人眉眼弯弯,她总是这样自信又真诚,快乐又舒展,“你喜欢小猫吗,喜欢干脆就养吧。”
丁老师发足狂奔到中产,方清樾离困苦很遥远,可物质宽裕的她又很理解这种挣扎,因为她曾亲眼见到人是怎么一步步被蚕食的,“都是人吃人,为了自己过得更好有什么错!”谢颖一直这样问自己,也是这样质问她的。
胖耳朵口杯歪过来碰到她杯侧,“乒”一声,清凌凌的——恰如碎冰碰壁响当啷。
她莫名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