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少女滑嫩的柔荑握住,凌玦喉头一紧,下意识地望向裴屿真,却见对方眸色幽深如海,辨不出喜怒。可他舍不得拂开骆清的手,遂不作回应任由她拉着。
骆清此刻并不需要他,从他怀中挣脱之后便再未回眸看他,这个认知令他浑身似浸入寒潭之中,刺骨冰寒。
骆清说了声好啊,转而拉住凌玦左手,用力摇晃,要阿玦哥哥抱!
宋霆伸脚将旁边的黄花梨木圈椅勾挪过来,大马金刀地落座,盯着这怪诞的一幕出神。似乎当初在云烟阁,将他误认成那劳什子哥哥的人便是这副模样。
与他所识的骆清判若两人,倒不知是装傻充愣还是确有怪病。
喂喂喂!尚有人在呢!荣璟看得急眼,立刻上前抓住骆清肩膀将吻得忘我的两人分开。
他也不再招呼后面进来的两人,兀自抱起骆清坐到床沿,轻抚她的背脊。那双黑曜石似的眼眸凝视着骆清,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一般。
屋外三人皆是习武之人,自是将屋内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荣璟第一个冲进来笑道:小璃璃,还记得你阿璟哥哥不?
其他三人一时心思各异,却出奇一致的没有阻止,只荣璟有些幽怨地撇了撇嘴。
骆清从裴屿真怀中探出头,眯了眯眼,确认再三才恍然道:啊,应是见过。
阿玦哥哥骆清委屈巴巴地努嘴,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润得能滴出水来。
骆清双眼有些呆滞地盯着他开合的唇,喉咙咽了咽,心道这位仙子哥哥可真美啊,唇瓣似是玫瑰花瓣,甚是诱人,也不知是何等滋味,真想舔一舔。
既如此,那我等宾客是否也可闹房?
她说那并非她的本意,兴许便是如此。那岂不是相当于两个独立的人,不,准确说应是三个。
骆清窝在他怀里,视线在他身上四处乱飘,觉得眼前之人真是百看不厌,似比哥哥还要好看。不过她才不承认是自己见异思迁,坚决认为最喜欢的仍是哥哥。
凌玦忍不住将人抱起,横放在腿上。少女双臂立刻如藤蔓般将他精壮的腰身缠住,足以魅惑众生的脸蛋在他脖间轻蹭,引起一阵酥麻。
裴屿真定定凝视骆清雀跃的背影,心渐渐沉入谷底,他的清儿此刻满心满眼的都是别人,且这两人之前又有过鱼水之欢,是否意味着这个稚童般的骆清并不属于他?
裴屿真心中一荡,将娇人儿搂得更紧,亦伸舌与她的丁香小舌相触,轻轻缠绵。
难道他能使另两人都心系自己吗?显然难上加难。
忙搬了个小杌子坐到凌玦旁边,笑吟吟道:小璃璃想吃什么,阿璟哥哥都能给你买。
裴屿真不明所以,松开手臂。骆清忽地跳下去,跑向凌玦,拽着他的胳膊兴奋道:阿玦哥哥,阿玦哥哥,有没有给我买好吃的?
她这般想着,脸竟情不自禁地凑了过去,伸出舌尖在裴屿真淡粉的唇上舔舐起来,如幼猫般湿湿软软地舔扫。
骆清点了点头,又看向裴屿真,我真记不得了可你怎的这般好看,像画里的仙人儿!真的是我夫君吗?
屋内四个男人顿时满脸黑线,没想到这丫头心心念念的尽是吃食。荣璟后悔不迭地跺了一下脚,他咋没想到这档子事呢?
口中柔声道:卿卿是我夫人,今日是我们成亲之日,此处便是新房。
裴屿真置若罔闻,低头看着骆清,未料他的小妻子会变得如此软糯,教人怜惜不已,性子不论如何变依旧这般俏丽可人。
他随即起身,忍着一阵阵顿痛,声音平淡道:裴某失陪片刻,劳烦殿下看顾好拙荆,莫教她被人欺负了去。
裴屿真右下腹突地一阵剧烈绞痛,他微微躬身,抑制不住地颤了颤。看来那药效并无过人之处,待会子必定更加疼痛,他不愿在人前露出狼狈之态,尤其是与骆清有关的男子面前。
荣璟忙不迭接话,唤什么不重要,总归都是你!
骆清余光瞥到椅子飞掠,忙好奇地转头探寻,目光触及撩袍而坐的凌玦,她陡然欢呼一声,扭着身子试图从裴屿真怀里挣脱开来。
天晓得他是用了多大心力才说出这般耻辱的话,普天之下有哪个男人愿将妻子交付他人?
有趣,这女人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他看着骆清粉雕玉琢的侧颜,今日积攒的一腔怒气莫名消散。薄唇微勾,将另一把官帽椅踢至凌玦身前,示意他坐下看戏。
裴屿真莞尔一笑,在她额头蜻蜓点水的印上一吻,我裴屿真自然是你夫君,记不得不打紧,现下知晓便好。
骆清黛眉拧了拧,乌溜溜的杏眼瞪大,那我到底叫什么名字啊,你们怎生唤的不一样?
此处乃裴某新房,小公爷此举怕是不妥。裴屿真面上豪无波澜地望向他,手臂却再度将骆清搂紧,恨不得将她揉碎,嵌进自己胸膛,好教他人无法觊觎。
荣璟脸上灿烂的笑容不由僵住,想近前揉揉她脑袋,却被裴屿真搂着人旋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