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他带她来看谁，但很显然，自己这一身休闲打扮怎么看都不太合适，纪瓷有些后悔，早知道就穿得规矩些了。
在嘈杂喧闹的人声中，纪瓷沉下心来想。
“他也没给我打。”
宁蕊说得对。她不能放任自己再像以前那样，不管面对什么都习惯用主观思维来解决，这对霍骁不公平。
她安静地抱着花束跟在他身侧，霍骁牵着她一步一步往上走。
“可以。”他说，“你把定位发给我，我来接你。”
慢慢地，周围的高楼大厦被矮楼平房所替代，逐渐远离市区。
轿车在高速路上疾驰。
“走了啊。”宁蕊回头冲她挥手，掠过人群离开。
大浪，谈恋爱也许会和别人不同，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纪瓷的疑虑在五百米后的高速路口被解答。轿车移至右侧下高速，她抬眸看见前方指示牌上的地名，霎时明白过来，霍骁如此反常的原因。
巧的是，对方像提前知道了她的心声般，先一步拨过来。
“......”莫名其妙地，纪瓷觉得自己受到了诋毁。
“随便吃了点。”
“别赌气也多想，情侣之间要注意沟通。”宁蕊说，“你要是真觉得他对你不如以前，怎么就不能打个电话问问呢？”
“...来看宁蕊。”她揪着手腕上毛衣的线球，犹豫着问，“你忙完了吗？”
顺着好友的话细想，这几天她的确有些焦虑。回去的日子一天天临近，还有很多事情悬而未决，数种负面情绪堆积到一起，让她无法对每件事做出正确的判断。
霍骁来得很快，不到一刻钟，车已经停在三院门口了。
她转眸去看他，这才注意到，男人今天穿了那套样式严谨的黑色西装。
才在外面站了几分钟，纪瓷就感觉自己刚才蓄起来的热量被消耗干了，双手捂在一起轻轻搓着。
乍暖还寒时候，来景山祭拜的人不少。身边有结伴而行的夫妻，也有独自成行的青年男子，稚童清脆地嗓音从耳畔掠过，抬目望去，几行晚归的鸟跃入远方的丛林间。
那边静默两秒，大概是听见了咖啡厅的背景音，低懒醇厚地嗓音随即落在耳廓，“在外面？”
“好呀。”
纪瓷：“我们回家吗？”
“好。”
手机铃声第三次响起，宁蕊拿起来看了眼，“科里来人了，我真不能陪你坐了。”
霍骁笑了，握住她的手，发动车辆。
“...别告诉我这两天你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
显眼的备注赫然出现在屏幕中，她没有迟疑，立刻按下接听键，“喂？”
纪瓷沉默下来。
那瞬间，她感觉胸口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有些疼，“...嗯。”
“你到底在干什么...”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中午吃饭时间，咖啡厅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有不少情侣牵着手从身边走过，亲昵的模样让纪瓷忍不住莞尔。
纪瓷的心倏然一紧，交握在一起的手微微使力，同样沉默下来。
“嗯，刚忙完。”霍骁应该是在走路，呼气的间隙很短。
五分钟之后，景山陵园的指示标再次出现在眼前。
她拢住白大褂外面的羽绒服，匆匆喝完面前的咖啡，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纪瓷：“你记得我跟你说话啊，少想些有的没的。”
轿车在山下的空地处停稳。
天空湛蓝如洗，是个难得的好天
纪瓷翘了下唇角，“那我们晚上能一起吃饭吗？”
行进的路上，他比平时都要沉默。纪瓷看见男人紧绷的下颚线、以及抿至平直的唇角，心里有些不安。
“先不回去。”说完过了几秒，他看过来，瞳孔里盛着不甚明显的笑意，“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电话挂断，纪瓷马不停蹄抛了个定位过去。
“吃午饭了吗？”霍骁伸手拂过她颊边乱飞的碎发。
他把脖颈上的围巾取下来给她带上，“外面冷，先上车吧。”
他看穿她的拘谨，出言安抚道：“挺好的，别紧张。”
“那个...”霍骁解开安全带，就听见她说，“我穿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霍骁将暖气的温度调高，侧身替她拉上安全带，扣好。
“...知道了，你慢点。”
纪瓷懊恼地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现在就给霍骁打电话。
“在咖啡厅吃的意面。”室外寒风凛冽，纪瓷忍不住把手放进他大衣的口袋取暖，“你呢？”
闻言，纪瓷稍稍放下心，抿住唇点头。
她跑下台阶往他的方向走，眼尾一直弯着，就好像休了个长假回来第一次和他见面似的。
“......”
这几天早出晚归，两个人交流几乎不到十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