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瓷把外套的扣子一个一个解开，脱下衣服挂在一边的衣架上，随口说：“我就是有点困了。”
宁蕊虽然觉得疑惑，但纪瓷坚持自己只是太困了，她也就没再说什么，很快注意力又转移了到其他事情上。
霍骁的话给她带来的震撼太大，以至于她好半晌都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回应。
宁蕊在沙发上和电视里的自己互相瞪了半分钟，又疑惑地站起来，往门口看了一眼。这回终于觉出一点不对劲来。
纪瓷眼神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听见这话配合地伸出手。他的动作很轻，过程中，指腹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手腕，有些痒。
宁蕊打量她，蹙眉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宁蕊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一二，接着捞了包餐桌上的薯片撕开，走回客厅边吃边问，“我刚才给你发消息了，没看见啊？”
等了一会, 客厅里还是什么响动都没有，也没听见门再被打开的声音。
纪瓷把门边打扫干净，发现好友还在旁边站着，又强调了一句，“我真的没事。”
夜色中，他眉眼温和，动作轻柔地替她拢了下外套，“别在风口上站着，要不要去喝点东西？”
面前的人动作有些迟缓，好一会才摇头，“没怎么。”
“不低，但也不算很高，平均值吧。”她圈住被他触碰过的手腕，想起四年前他一声不吭离开津市的行为，垂下眼，没什么自信地说。
他低笑出声，胸腔随着震动上下起伏，“我在你心里可信度就这么低？”
纪瓷垂下眼睫。说不心动是假的，更何况他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说完，停在门边的人动了一下。
侧卧里，只剩下窗边清冷寂静的夜色。
“...行吧。”
纪瓷还保持着刚才回答她之后的样子，没有动过。
“嘭——”
隔绝掉客厅的灯光。
宁蕊关掉视频，趿上拖鞋走到门口一瞧，看见纪瓷仍然站在玄关处，好像在发呆。
没有听到回答。
宁蕊收回手，看着她的身影走进厕所，出来的时候拿着拖把。
纪瓷站在门口愣了一会，然后打开灯，拿了换洗衣物走进浴室，洗完澡后在电脑上随手点开个视频，好让室内不那么安静。
正在房间和人视频的宁蕊听见动静，知道是她回来了，没去看。
以至于45分钟的剧集才放到一半，她又走神了。
“看你表现吧。”
纪瓷缓了半秒，顺着他的话点头，慢慢从包里掏出来一双羊毛手套。霍骁接过来，将开口的两端捏住，撑开，这样经过的绒边就不会因为挤压碰到她的伤口，“伸手。”
“......”宁蕊走过去，把玄关的灯打开，索性直接靠在门口看着她，“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说完，她踩着外面的鞋子打算往客厅走。
“行。”霍骁自认理亏，看着她，眸光似乎比月色还要温柔几分，“那我以后在这方面继续加强，你看成吗？”
纪瓷看起来是挺正常的，就是容易走神。
“在想什么。”霍骁换了个地方站着，正好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冷风。
话题又绕了回来。
“新年快乐！”
＊
“没。”纪瓷躲开好友的手，慢悠悠转过去把鞋子脱了，她抬头看见玄关的脏脚印，“我等下来打扫。”
门关上，纪瓷把包脱下来，在玄关门口的斗柜上放好。
一个被她惦记了这么久的人，他说出的那句“喜欢”，其中的重量和意义几乎让她无法抵御。
等纪瓷进房后，她在沙发那磨蹭了会，准备给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点个外卖。
“不着急，你慢慢想。”
她不说话，霍骁也不急，探了下小姑娘的手，是冰凉的，“带手套了吗？”
纪瓷双手搭在斗柜上，偏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刚从某种思绪里回过神来，“...新年快乐。”
一秒、两秒、...五秒。
她红着耳尖躲开他的视线，说完就想跑，“我要上去了。”
不论是看电视剧还是刷微博或者做点别的，时间总是会不受控地从半个小时增加到一个小时，甚至更多。可今天，才看了不到五分钟，她就觉得电视剧有些无聊。
一停下来，纪瓷总会想到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
按照之前的习惯，睡觉前，纪瓷会给自己半个小时的放松时间。
“喝了一点。”
零点的烟火散尽，现在是新年的第一天。
纪瓷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刚才那番话给蛊惑了，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想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鞋。”宁蕊一把拉住她，“你怎么回事，跟丢了魂似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