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瓷跟着他的步伐一起往操场那条路走，经过操场能直接到艺术楼后门，“学校安排的是午休，但我一般会去琴房练琴。”
霍骁的声音再次在头顶响起，“怎么，不敢看我？”
纪瓷隔着几个人，跟在他们后面，同时向门口走去。
宋芸还不死心，想找别的借口再让他多留一会。
“现在吗？”宋芸狐疑地问，目光仍不舍地看着前方。
纪瓷有一瞬间，感觉身体失去了知觉。
霍骁恰好目睹这一幕，仿佛心脏的某个地方，被猫爪轻挠了一道，痒丝丝的。
仿佛是看霍骁走远了，合适的搭讪机会已经从眼前溜走，宋芸跺了跺脚，下意识地蹙眉，语气不太好的回道：“我知道了。”
却听见一个声音在背后叫住了她。
霍骁转身离开，没再看她一眼。
“...老师再见。”
霍骁没留意她话里的小心思，大概是因为这套西服有点憋得慌，他伸手把衬衫领口的扣子打开了两颗，领带被放进西装右侧的口袋里。
宋芸踩着高跟鞋姿态高傲地走了，好像每一步都带着怨气。
霍骁的嗓音一贯低懒，此时更添加了几分沉稳，气息不急不缓，让人总忍不住想再引他多说几句。
心里憋闷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大半。
他无奈地笑，接着蹲下身，抬头对上纪瓷的眼，像之前那样从外套兜里掏出一瓶酸奶，递过去，“别误会，奖励你的。”
把小姑娘吓着了。
酸奶是她经常喝的那个牌子，草莓味的。
三个人纷纷起身。
“如果按平时来说，大概一个小时。”纪瓷说到这里，声音又弱了下来，“我今天吃饭耽误了点时间。”
“关于电脑方面的问题，有事学校自会联系我。”霍骁把眼镜取下来，随手放在西服口袋前，眸光失去那层镜片遮挡，锐利分明。
“那，告辞。”
他移开视线，等纪瓷拧紧瓶盖后问：“吃完饭，你一般干什么？”
她拎着没吃完的面条起身，碰巧，霍骁也似乎结束了饭局。
她没了话，先是承认般点了点头，紧接着头又摇了一遍。
纪瓷脚步一顿。
——“...霍老师，我姑父交代的事就麻烦你了，以后还请你多上些心。”
宋芸见状，挽回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那眼底的寒光镇住了，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霍骁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眉眼虽是笑着的，眼底却浮现出一丝疏离和冷漠，“既然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
“宋老师还有别的事吗？”
“宋老师——”
纪瓷接过来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大口，因为喝得太猛，上唇不小心沾了一层，乳白色的。
霍骁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
纪瓷点头，“嗯，主任看起来挺急的。”
痕迹很浅，很快消失。
交谈声变得清晰起来。
风顺着两人的话音飘进来。
快到门口，她好似鼓足勇气般拉住了霍骁的衣袖，神情尽显小女人的娇羞，身后那位男老师见状，自觉告辞。
宋老师频频微笑，全然不像面对学生时候的样子，耳后的长发不知被拨了多少次，侧头的每一个表情似乎都精心排练过。
她想起之前在面馆的那个‘赌’，“所以你是在隔壁教
她似乎也感觉到不妥，张唇舔舐了下。
纪瓷目送她离开，站在原地舒了口气。
“睁着眼睛说瞎话。”熟悉的气息遍布周遭，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离开的男人重新走了回来，霍骁在身后笑着问，“小孩，谁教你的？”
他起身的一瞬，衣角被一只手拉住。
霍骁笑了，回身，替她打开盖子。
纪瓷眼睫微动。
“霍老师！”宋芸追上去，语气软了下来，“那能加个微信吗？以后学校要是有什么事，我也好联系你。”
“嗯，你们方主任跟我们校长挺熟，就来帮个忙。”
他向来对女人方面的事情没什么极好的耐心。
——“那是自然。”
纪瓷终于没什么理由再继续耽搁下去。
纪瓷闷头走着，想起他出现在这的缘由，“我听同学说，我们学校机房新换了一批电脑，你是为这个事来的吗？”
纪瓷扔了碗筷跑上来，因为跑得急，白皙细腻的双颊变得红扑扑的，她气息不稳地指着和霍骁离开相反的方向，说：“方主任找你，他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
刚才的公事交流，突然就变成了两人的单独相处。
她直愣愣地转过身，没抬眼，只盯着他一层不染的皮鞋，摇摇头，“没谁。”
见她久没有动作，霍骁只好开口，“不要啊，那我扔了？”
霍骁：“练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