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澶连鞋都不曾趿,赤着足,跌跌撞撞得行至妆台,指尖微颤得将那铜镜捧起,
“这般快便是除夕了啊……”
青徊见霜澶仿佛有了一丝生气,面上随即染上了笑意,一时不知是笑还是哭,只使劲得点头应下,姐姐姐姐得唤着,生怕霜澶又陷入睡梦中去,继而抬起手,便想将霜澶扶起身来。
霜澶默不作声,少顷,才将那稍稍掀起的眼帘复垂了下去,“不用,你且去忙吧,我无碍。”
待青徊走了,屋内又是寂然无声,霜澶静静地坐着神思恍惚,不经意间瞧见那妆屉上放着的铜镜,霜澶鬼使神差得下了床榻,想来是许久不曾吃东西,一时竟有些站不住,可那铜镜好似朝她下了蛊,教她哪怕趔趄着亦要去瞧一瞧它。
“姐姐还好么,不若我寻个大夫来瞧瞧罢。”
霜澶顺势撑起了身子,许是睡得太久,竟是止不住得头昏脑胀,胃里头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随即便转过头来呕吐着。
下,“是了,姐姐,今夜就是除夕,我伺候你起身吧,咱们坐一道用些。”许多事情青徊不曾全然知晓,却也能明白三分,她只得小心翼翼得哄着,不敢去提公子,更不敢去提那落了的孩子,亦不去提那仿佛变了心性的敛秋,怕一时不察凭白惹霜澶伤心。
可霜澶已然多时不曾进食,哪里还有东西吐出来,全是些酸水,那酸水灼烧着她的喉管,呛入她的鼻腔,教她又是一阵猛咳,一旁的青徊惊慌失措,忙探过身来帮着拍胸抚背,半晌,霜澶终于教缓了过来,只拿了帕子掩了唇鼻。
青徊应下,又讨好得应下,“姐姐稍侯,我这就去弄些好吃的来。”说罢,便退出房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