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泪好似已哭干, 一时竟落不下泪来, 霜澶抬起眼眸, 瞧着沈肃容那悲不自胜的模样, 竟不知该如何去应他。
“如今孩子没了,可能教你满意与否?”
烛火亦随之被捻灭。
霜澶的脑子好似木了,已然空白一片,少顷,才沙哑着声音, 开口道。
“是了,是我不懂事,先头那避孕的药我若是乖乖地喝,一盏不剩,何来眼下这旁生的枝节,亦不用教你这般为难。”
此刻的沈肃容,心虚得倒像是已然被人赃俱获的贼人,等着人来定他罪,只这罪名,不知是未遂,还是蓄意?
她没有怒不可遏,亦没有气力去大肆咆哮,甚至于对沈肃容那哀哀欲绝的样子哑然失笑。
霜澶的一句呢喃细语,却将沈肃容骇得几乎站不住,那被戳穿一瞬的急痛攻心,他摇摇欲坠只得伸手扶住桌子才堪堪站稳。这刹那,他竟好似从一个大辩不言辩口利辞之人成了最笨嘴拙舌之人。甚至来不及去想这件事是如何被她知晓的。
“细幺,可是要喝水?”
沈肃容不曾想到,从霜澶的嘴里, 如何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愕然,他先头还在为如何要让霜澶信他与云季芙的事情而风僝雨僽愁容满面,却在这一瞬慌了神,只下意识得别过眉眼,从那床榻边沿站起身来,脚步匆忙地踱步至另一处的桌旁。
霜澶一手撑起身子,那沈肃容见状,忙从旁拿了靠垫来塞在她的背后, 只当她是要用些用什么。
沈肃容摊开了手指撑着桌面,颤颤巍巍得转过身,想去瞧一瞧霜澶的眉眼,眼下他就如同跪在府衙堂下恶名昭著的贼人,
沈肃容只得将那慌乱的心绪强自稳住,“细幺,我知晓你如今心下不愉,可大夫说孩子已然保不住,你要让我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