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复轻声道,“求你了。”
“瑾怀,我不想喝那药。”
沈肃容垂下头,妄图瞧一眼霜澶的眉眼,可霜澶如今亦是低着头,他瞧不见她的,故而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以为她是小孩子心性,愈发的娇憨,是怕苦的。
他险些就要心软了,他的细幺,比他小了这样多,他原就该宠着的,京都城里
屋内有地笼,又不曾开窗,汤药的味道顺着暖流弥漫至整个屋子,那难闻得气味将霜澶的脾气搅得杂乱无章。她想,这屋子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的,随即起身推开门去了外头的院子。
良久,待心绪稍平,霜澶缓缓回转过身,才看见沈肃容正倚在门口,微微沉眉悄无声息得看着她。
小院这四四方方的天上挂着一轮玉蟾,只今日天不大好,积云压着,那点子蟾光好似都不足嚯开人心下的愁闷,霜澶低下头,缓缓踱至沈肃容的身旁站定,一字一顿道。
霜澶的个子原就只能到沈肃容的胸口,那几句轻飘飘的话,却好似化作了冬日里头的冰凌勐地扎入了他的心脏,明明没有旁的意思在里头,倒教沈肃容没来由的好一阵心虚,额上竟还冒了星星点点的汗。
外头寒风凛冽,可唿进肺里头的空气却如空谷幽兰般沁人心脾,教霜澶不自觉得便微微张开了口,奋力唿吸着。
可霜澶如今瞧来,只觉是蔽日穿云的刮骨凌迟。
沈肃容眼眼眸中的一眼万年,教人只稍瞧一眼,便是覆水难收的了。
是云娇雨怯不能自己,可如今瞧着,不禁要冷笑出声了。
旁的小厮女使已然都教沈肃容遣了下去,如今这院子,只余了霜澶与沈肃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