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他的头贴在冰冷的石床上,压在毫无知觉的右臂。
强烈的温热涌上他的喉,一阵阵涌出他的唇,洇湿囚衣。
怎么也擦不尽。
他怕黑。
“你不配。”
一听来软而
怕极了。
了无边际的黑暗,似乎被烫了一个洞,照进一束光明,刺得他眼疼,刺得他落泪。
等他死后,会不会留全尸还是个问题。
倘若佛祖在天有灵,就该把太阳摘了送给他,方可缓解他这辈子被黑暗划出的伤痛。
他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哀嚎,眼眶流出混着血的泪。
念及此,他不禁“噗嗤”笑了。
青年讥讽地摇摇头,转身而去。
手抚上额头,却忽涌出两行热泪。
牢门开了。
吱呀
“环纡?”
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他将瓶子扔回盘子上,瞪向青年:“滚。”
白盏辛转过头,望见一披着斗篷的黑衣人缓缓进入,手里端有一瓶药:“陛下派我赐药予你,还不谢恩?”
若可以,当个寻常人家的农夫,有一个妻子相伴,一儿一女围坐身侧,种种田也极好。
可反正,也没人会看。
眼前的一切,渐渐的看不见了。
鱼饲料真有那么好吃?
由腹部四散开来的剧痛难忍,他坚毅地挺直腰板,不希望自己的死状那么难看。
不知来生,可有天光。
但做人,就必得承受黑暗。
若它知道撑就好了,怎么会这么蠢呢?
人生又苦又涩,下辈子,真不想再做人了。
待脚步声远离,待周遭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
揭开小白瓶的红塞,白盏辛嗅得刺鼻的气味。
他接过小小的白瓶,瞥一眼兜帽下,下巴上有一条深深伤疤的青年,冷笑一声:“既是杀手,为何不给我个痛快?”
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