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芊芊几乎是要气笑了。
徐尧知道气质这样的东西，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他轻轻抚摸着手肘上的那块皮肤，感觉隐隐地有些发烫。
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让人感到高雅而美好。
他低着头过去，看见她穿着凉鞋，雪白的脚踝和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晶莹的脚趾头。
徐尧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没亮。
那个时候，徐芊芊女士还有着半老徐娘的风流姿态，听着自己养大的儿子用一种质问的语气问自己是不是妓女。
然后林矜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对他说：男孩子要昂首挺胸。
林矜有一种令人忍不住靠近，却又不敢靠得太近的气质。
他感觉到胸口有澎湃的热意。
徐芊芊不怎么管他，就算老师打电话过去问了，她也会帮他圆这个谎。
昨天无意间撞到林矜胸口的手肘，那种绵软的触感，过了一夜似乎还在。
回走。
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好读书，出人头地的想法。
林矜说，你还是好好学习吧。
他以前从来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问题。
一年有两三次的时间，母亲会带他下馆子。
徐尧小时候曾经找母亲求证过这个流言。
他抬头，眼神经过她丰盈的胸脯，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他梦遗了。
每个月都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母亲常常会离开家，他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她回来的时候会给他一笔生活费。
他听过很多流言，说他的母亲以前是当妓女的，打胎太多不能生了，只好捡个孩子给自己以后养老。
徐尧从小就知道他不是母亲亲生的，也明白母亲对于他并没有什么母爱的成分在里面。
回到家之后，母亲照例不在。
后来徐尧经常用这个理由向老师请假。
接下来的时间他不知道怎么渡过，索性把昨天晚上洗干净的大毛巾从晾衣绳上取了下来，抱在怀里。
于是他翻身下床，从柜子里翻出来洗干净的床单和被套。
徐尧以前没什么学习的欲望。
可是他遇见了林矜。
徐尧将换下来的床单丢进洗衣盆里，把沾了东西的那一块儿搓干净之后，才和换下来的床单一起丢进洗衣机里。
像是爱莲说里面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莲花。
他感觉自己的床单有点潮湿，掀开被子，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腥味。
洗完床单被罩，晾好之后，刚好凌晨五点二十。
徐尧无所事事地坐在床上发呆。
他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情不自禁地嗅着毛巾上面林矜残存的味道。
他只想着和小镇上的大多数青少年一样，读完高中出去打工，存点钱再回老家结婚生小孩儿，然后他出去打工赚钱养家，老婆在家里养孩子。
徐尧喘着气，盯着天花板看了十几分钟，林矜雪白的脚踝和脚背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再也无法入睡。
尿了好大一滩尿之后，又夹着屁股拉了好大一堆狗屎。
狗挣扎着不肯走，非要在徐尧家旁边的电线杆底下撒尿。
他突然想起来昨天吃完晚饭散步的时候，林矜说的话。
这个镇子上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林矜笑不出来了，有点尴尬。
家里饭菜都是自己在做，母亲在的时候，他做给她吃，母亲不在的时候，他做给自己吃。
他看了一下床头的闹钟，还是凌晨四点半。
徐尧在凌晨五点半的时候出了门，门卫还没有上班，他翻墙进了学校，最后从开着的窗户里翻进了教室，开始做起了作业。
他梦见林矜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衣站在家门口对他笑，招呼他说：进来吃晚饭吧。
徐芊芊女士对他读书没什么指望，除了给点钱让他自己养活自己之外，基本上算是撒手不管。
他甚至觉得她家的那条狗都有些可爱了。
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抄起鸡毛掸子将他狠狠揍了一顿，揍得他下不来床，又给老师打电话请假，说她生病了，徐尧留在家里照顾她。
徐尧就说：林姐姐，没事你走吧，等下我来收拾。
当天晚上徐尧做了个梦。
林矜有些过意不去，在少年的坚持之下还是牵着狗离开了案发现场。
等四十多岁了，回家开个小店，就这样随波逐流地过一辈子。
生理卫生课讲过，男孩子在青春期会有梦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