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道一说:“夫人说的没错。”他想,谢氏是懂他的,他并不后悔娶她,甚而有些庆幸,可他的眼里和心里,只有面前这一个人。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没有再作出轻薄的举动,可也不肯放开她的手,片刻后,像个满足的孩子似的睡着了。
茹茹说:“夫人说,是你救了我的命,让我要好好听你的话。”
有的,”檀道一在回忆,“但我那时候太年轻,不懂得失而复得的珍贵。”
没有曾经那样清雅和一尘不染了,现在的书房凌乱拥挤,案上随意摆着印鉴,摞着一叠文书,剑和琴都不翼而飞,这是个忙于政事、生活乏味的男人的书房。茹茹走到案前,轻轻翻开文书,搜寻了一会,然后把书阁最底下一个匣子掀开,里头用绢随意裹着一串乌木佛珠,上头还有隐隐的血迹。
茹茹松手,任檀道一躺在榻上。她虽然孩子气,但也细心伶俐,先去闭窗,又用热水打湿了手巾,替他揩脸和手,最后,檀道一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走,他闭着眼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郎君?”茹茹轻唤。他没有反应,成了个纯粹的醉鬼,还轻轻打着呼噜。
茹茹心跳骤停,把佛珠抓在手心,然后紧紧按在胸前,仿佛柳絮沾了泥,浮萍生了根,一颗悬在空中的心总算落定了。
檀道一摇了摇头,他没醉,但美人柔软的身体依偎着他,榻上不是比在这里干坐着合宜?便拉着茹茹回到书房。他在这里处理要务,平日晚上就睡在书房的榻上,很少有下人能进来,是个窃玉偷香的好地方。
茹茹说:“郎君,你醉啦,我送你回房里去。”
茹茹把手挣开,环视檀道一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