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莫要生我的气”
斗争还未结束,但在间隙里或许还能得到一许的温软与安宁。
他说:“兄长,我只有你了。”
流放的时候就偷偷留下的纸稿,来到北疆后想方设法托人弄来的石榴枝,绞尽脑汁画废了十余副的雀留春枝,一切的艰辛都仿佛在兄长的微笑里融化了。言庄涯看着喜怒不辨的言庄寒,如幼时一般,悄悄的拉住了他的衣角。
言庄寒慢慢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我没有生气,”言庄寒轻轻握住言庄涯在他衣角上作乱的粗粝手指,声音轻的仿佛在叹息,“我就是觉得,你这孩子,这些年,也着实太辛苦了些。”
这兄弟二人,一个弱冠之年,一个还在少年时便遭逢大难,一个被囚于深宫,日日被迫侍奉仇人,后来甚至沦落妓馆,衣食无忧却尊严全无;一个流放苦寒,性命悬于君王的一念之间,侥幸入了军,日夜不得安眠,只能在血腥的战场上拼死给自己争取活下来的机会,隐姓埋名但朝夕不保。若非还有一丝念想在,只怕这两人早就双双殒命了。
这个拥抱隔了三年光阴,隔了北疆与京城的漫长旅途,隔了一颗帝王心的喜怒无常和阴戾狠辣,隔了数条死不瞑目的人命,隔了一个王朝纷飞的战火与阴谋。
他们是关在铁笼里的猛兽,奄奄一息,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言庄涯低下头,缓缓在言庄寒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他长大了,他们都长大了。
什么是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