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哭了……
他说，我们都放松一会儿吧……
柏嘉眼睛都哭肿了，埋在膝弯的头慢慢仰起，看着男人。男人上衣都被自己扯破了，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指痕，像个滑稽戏里的人物。似乎也解气了……否则难道真要杀了他不成……
往常他的嘉嘉会时不时给他发微信的，大事小事都喜欢和他说。可最近，已经快一个月没联系他了。
周致泽罕见地整理好衣物：“嘉嘉，我要出去处理些事情，晚上见。”
环着他腰的胳膊渐渐松开了，柏嘉打了个哈欠：“唔……没有……”
“致泽，你说说嘛！我说不定能听懂呢？”
周致泽亲他湿润的眼尾，泪水咸而苦：“嘉嘉，我不骗你……嘉嘉……你爱我吗？”
柏嘉从背后抱住他，贴着他宽厚的背：“什么事情呀？”
电话那头，方明远聊了些家常。
窗帘罕见地拉开，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偌大的房间里。
柏嘉不再说话。
他在被子里翻来滚去，找了半天才摸到手机，显示屏上是方明远的号码。双手握着手机，迟疑良久才按下接听键：“喂，明远哥哥……”
他们日夜纠缠。佣人每次来整理房间时，别墅里都总有一间卧室的门是关着的。
“笨蛋……好好休息吧……我晚上就回来陪你。”
“嘉嘉，我爱你……你相信我，这是我最后一次让你失望……”
男人不以为意，双臂却把他搂得愈发紧：“没关系，我会让你爱我的。”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信他，可与此同时，自己只能选择相信他。
“真的吗……”
北欧，你不是说喜欢那里吗？到时候我们可以移民到挪威，哪里都行……”
柏嘉搂着男人的脖子，小声啜泣：“你不要骗我……你千万不要骗我……你知道我很笨的……我会信的……呜呜……你要是再伤害我，我会难过的死掉的……”
“当然是真的……嘉嘉，最多一年……等事情都处理妥当……”
男人帮他推掉一个月内的工作。
柏嘉咬着床单呻吟。模模糊糊地，他觉得，15岁以后的每分每秒，好像真的都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他人生中的所有美好，都集中在了前十五年……那时他还是个无知又天真的孩子，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妈妈下班给自己做不重样的晚饭，楼上的哥哥会面带温柔的跟他说，“嘉嘉，雪糕已经吃的足够多了，再吃就要拉肚子了……”
这样罕见的温柔让柏嘉渐渐放松下来，恍惚间，他仿佛觉得，此刻抱着自己说这样浪漫情话的人是明远哥哥。
每次注射时，周致泽都懊悔地说，嘉嘉，这是最后一次，我们找个时间，一起戒了吧。柏嘉也会点头，然后笑着催促他快一些。
“真的吗……”
酒精和毒品麻痹了柏嘉的身体，还以及他的神经。他会时不时地觉得自己只有十五岁，然后在午夜惊醒，吓身边人一跳，说要上学，要迟到了……说作业没有交，明远哥哥要查自己的作业……妈妈要回来了，妈妈要来打他手板了……
在昏暗的别墅里，他们拥抱，他们接吻，他们做爱，他们激烈地交缠。香槟、珠宝、漂亮却在刚穿上的瞬间便被撕成碎片的衣服……
“那我就放心了……”
“那就好……嘉嘉，我有些担心你，怕你出什么意外……”
声音卑怯、懦弱。
“恭喜呀……”
男人走后，柏嘉蒙起被子，手机却响了。
“嘉嘉，我评上副教授了。”
柏嘉认真地听着。
男人的情绪确实逐渐平和，很快，柏嘉便敢跟他说笑了。
男人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他笑：“嘉嘉，你真可爱……”
“收购了壳公司，很快就能上市了，地产项目融了资，一切都很顺利。”男人低笑，“我跟你说了，你听懂了吗？”
“那
“就是……有些忙吧……”柏嘉走到镜子前，打开顶灯，镜子里的人头发杂乱，目光空洞。
“明远哥哥……我没事的……”
这时，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就吻他的眼角：“嘉嘉，我又弄疼你了吗？怎么哭了？”
“总之是好事……”
随后他们便又开始做爱。
男人把他抱在怀里，哄他，吻他，亲他的头发：“嘉嘉，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要怕了，我好好待你，你好好跟着我……等国内事情结束了，我们去荷兰、或者挪威、或者南非，随便哪里，我们登记结婚好不好……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可以领养一些孩子，他们会叫我们爸爸，你不是喜欢那些金发碧眼的白人小孩吗？到时候我们可以领养一个白皮肤的小孩，我们甚至可以各个大洲都领养一个……我们会很幸福，晚年也会很幸福……”
男人沉默了会儿：“嘉嘉，这段时间，为什么不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