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按住自己的嘴角：“我只是在想那个纪繁音会怎么想，不是在嘲笑你的意思。”
她和程琳似乎相熟，先熟稔地和程琳打了声招呼, 然后面朝纪繁音温和地一笑：“纪繁音小姐, 请跟我来。”
“不是，我是想来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纪繁音小声地说，“刚刚流产完的女性身心都很脆弱，你情绪这么激动不利于恢复。”
“……”程琳闭了闭眼, “纪繁音。”
“我不怕她。”纪繁音觉得有必要给自己正名, “我只是觉得……”
程琳忍不住了，当着纪欣欣的面笑得弯下了腰，一下子就越过纪繁音拉满了纪欣欣的仇恨值。
两人走出电梯时，在外等待的是厉明月的另一名助理。
“……你还想来骗我吗，纪繁音。”纪欣欣哑声说道，“你以为你装作姐姐的样子，我就会相信你的骗局？”
纪欣欣冷笑：“你今天来肯定又别有目的。怎么，是钱又不够用了，想从厉宵行身上再敲一笔？”
纪繁音低头思考了下：“好，请把地址发给我。”
纪繁音以为厉明月说“保镖”是开玩笑的。
想想，我怕她见了我会哭。”
“我不听，”程琳大步往里走去, 没给纪繁音解释的机会, “你见了她再证明你到底怕不怕她。”
纪繁音嗯了声，程琳就把门推开了。
厉明月开玩笑地：“我知道你性格不像另一个人格，到时候会给你配保镖，不用怕。”
抵达一间病房门口的时候, 助理又说：“如果您途中觉得不适, 随时都可以离开的。”
纪欣欣瞪了程琳一眼，拔高音量：“你是来找我炫耀的？”
纪欣欣气得砸了桌上的水杯：“程琳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你高中时怎么没有这么‘仗义’？”
程琳：“……”她深深叹了口气，凝视纪繁音的眼神像在凝视一个傻白甜, “算了, 进去吧，不用怕纪欣欣。”
她立刻从床上撑起了身体, 用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纪繁音目不转睛地看。
纪繁音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好。”
纪繁音从程琳身后走出来，她蹙眉和纪欣欣对视，第一次觉得这个和自己长着同一张脸的妹妹是如此陌生。
程琳的脚掌在地上有点不安地碾来碾去，突然说：“上次那天的事情……”
凶悍到被保护的本人都有点害怕。
纪繁音纠结地再度修正她的说法：“谢谢……但她不是我的另一个人格……”
程琳在旁抱着手臂旁观，心想你这还不如不解释。
“我什么都没看到？”纪繁音试探地问。
纪繁音直起身时，纪欣欣的话音刚落，程琳脸上笑意也已经荡然无存。
这时候的另一个纪繁音会怎么想呢？
毕竟上次程琳哭得那么惨，纪繁音也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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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欣欣转头往门口看来的时候, 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程琳，然后才是跟在程琳后面进门的纪繁音。
程琳看了她一眼：“准备好了？”
“不是在嘲笑你的意思”这话一说出来，潜台词不就是“我打算气死你”吗？
不锈钢的杯子咕噜噜一路到纪繁音脚边，被她弯腰捡了起来。
纪繁音摇摇头，特别诚实又特别困扰地说：“钱已经太多了，厉家刚给的四套房子我也根本住不过来，还要找人打扫，太麻烦了。”
而且请的这位保镖，还真的非常凶悍……
纪繁音还以为程琳会发火，结果对方只是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昂起高傲的下巴：“下次给你。”
程琳捂嘴得不算太及时，发出了一声喷笑。
厉明月笑：“嗯，一个意思。”
纪繁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里好像确实翘起了一点点细微的角度。
眼看着这两人就要掐起来，纪繁音迈步上前走向病床边的小柜子，轻轻地把被摔变形的水杯放了上去。
“你笑什么？！”纪欣欣厉声质问。
是因为对方已经撕掉了那张面具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结果等在医院里见到程琳时, 她才意识到厉明月是认真的。
纪繁音恍然大悟：原来是我自己变了。
或许是因为看着另一个纪繁音太久，逐渐被同化地用她的视角去看、用她的思路思考，哪怕重新掌控了身体，也在想着……
大概会想笑吧。
纪繁音松了口气，乐观地觉得程琳其实也不是很坏嘛。
“你好。”纪繁音鼓起勇气和程琳打招呼，然后开口请求，“能不能……把我的日记本还给我？”
厉明月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嗯。还有一件事，如果是另外那个人格我就不问了，既然是你我就问一下――你们父母在赶来照顾纪欣欣的路上了，你打算过来看看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