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风吹来,吹开院里的琼花开了,落几片在水缸里,落几片在刚洗好的衣服上,落几片在屋角晾着的腊肉上。
张和才抬起眼包含恶意的剜了她一眼,又笑了一下,笑又很快落下去。 他期期艾艾地问道:“七娘,咱们……咱们真的能这样过吗?”
院子里有时候很热闹,静下来也静。
她开了家店面。
“好不好看?”
”
不怕得
“七娘我……”
屋子后边水井边常有洗衣的水声,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两个人,但从不会是女人独自一人。
手一挥,她那身江湖短打化作罗裙,素白的衣摆在日光下泛着光。
她抛弃了自己的名字,斩断了旧日的恨,擦净了神隐刀上的血。手中掐着一枝花,她冲张和才做个鬼脸,将花递给他。
很多年后大家都习惯了,生意还是很好。
张和才接过花,替她簪在脑后的发髻上。他看见她浓密的发间有一道秃疤,难看得很,教他想哭。
见他不答,女人懒洋洋地道:“张公公,你知道现在就算是没有李敛,张李氏照旧能一顿把你揍得七天看人都重影儿吧?”
慢慢的,后院中开始有磨刀声,那是李敛的刀钝了,如果不及时磨,第二天出摊会很麻烦。
毕竟他家肉铺价钱挺公道,李敛即便半老徐娘了,每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可还是风韵犹存的好看,刀也耍得漂亮。 有的人怕她,有的人不怕。
张和才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女人温和地回他:“你说呢?”语调仿佛虎狼收起利爪。
她在城里盘了家肉铺,她管宰,张和才管卖。肉铺的生意很好,但那不是因为大家捧张和才的人脉,实在是地方小,没见过女人家杀猪宰羊。
“你不给我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