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哑声问道：“你是……谁啊？”
“哎，你也太鸡贼了吧？”
老太监很快吃完自己的，抬手又要拿李敛手里那块，李敛往后一躲，让开了。
“……”
李敛吸了口气叹出去，又道：“哎，别光吃啊。”
老太监的手伸进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来一小串铜钱，铜钱的绑线都磨毛了，想来存了很久。
李敛：“……”
摸索到李敛的手，他把铜钱放进她掌心里，合上她的手握着。
他道：“给你……见
把手里的地瓜递过去，她道：“给你吃吧，我饱了。”
她道：“你叫什么？”
吃了两口，李敛侧了下头，道：“哎，张和才平常对你们好不好？”
他仿佛朽坏的车轴，每动一圈，都要攒起一生的力气。
翻了个白眼，她又咬了一口自己的地瓜嚼。
老太监整张脸橘子皮似的皱了起来。
她道：“张和才平日里对你们好不好？”
放下手，老太监的视线追着她过来。
吞咽一下，老太监道：“饿了……。”
李敛笑道：“你和我说，我就给你。”
侧头看着他吃东西，李敛抬手抚平了他头上几缕翘出来的乱发。老人的发又软又轻，一把风中浮萍，几根庐上茅草。
李敛看着他，笑容消失了。
“对呀。”
李敛也笑了。
李敛蜷坐在石台阶上，面孔侧贴在膝上，学着他的语气笑笑道：“我是小张的媳妇啊。”
老太监停顿了好一阵，才缓慢道：“好……小张常来，给我们银子……还有衣裳，和面，和米……和……地瓜。”
老太监没看她，也没搭话，一个劲吃自己的地瓜。
“小张有……媳妇啦！”
老太监笑开了。
老太监拿过地瓜，也不嫌弃她咬了，就着吃起来。
“饿……了。”
李敛闻言冷笑一声，当着他慢慢咬了一口地瓜，仰着下巴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