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旖看着他,没说话。
“……”
气氛冷冽凝重,最后不欢而散。
心脏传来密密实实的痛, 呼吸都不由急促几分。聂余迈出去的脚收回来, 他和那旖隔着三步的距离对视, 却相顾无言。
深刻到,只是三步的距离,他都迈不过去。
——我一直很想你。
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 却只感觉苍白无力。
“虽然从事法律行业,但我目前只是一个实习生,和聂总公司的人才相比,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那旖轻轻颔首,“不过我倒是可以给聂总介绍几个大律师,如果您需要的话。”
她对他抱着满心期待, 是他用最极端的做法, 把她的期待粉碎。他不但辜负了她对于他们未来的努力, 还一并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强行按捺下心底的失落, 聂余瞬间摆正好心态,忍下一腔苦意,他声音有些哑:“听钟杰说,你现在在做和法律相关的工作?”
二十几的成年人了,做什么惊天美梦呢。
它像世间最锋利的兵刃,一刀插在心脏, 看不见血, 却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这真的是极其讽刺的一件事。
那旖的座位靠走廊,方便进出。她的旁边是两个空位,是预留给桑月月和卓一凡的。而他们旁边则是李淳,李淳过去便是聂余和费晓宇。
第74章 追呗
虽然也曾在照片里感受到这些年她的变化,但如今近距离接触,他才骤然明白过来,有些改变远比他想象中更加深刻。
你能……原谅我吗?
钟杰和宁丹丹笑得很开心,仿佛不知道这边的暗潮涌动,该敬酒敬酒,该说笑说笑,丝毫不受影响。
气球虽未戳破, 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气球里藏着他们一直期待的东西。
这些话有多自私和无耻, 只是想想, 他都倍感自嘲。
——当初不是故意不告而别。
他从来不知道, 这两个字, 同样也能伤人。
聂余深呼吸了两下,才慢慢平复过来。
期待被粉碎,感情被辜负,几年杳无音信,一别经年后的重逢,他难道还奢望那旖对他说欢迎回来吗?
此时,敬酒的队伍正好走了一圈,来到他们桌。
只是在敬酒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桑月月和费晓宇在碰杯时因为力道过大,直
而如今,他不在的几年里,曾经让那旖避之不及的学长,成了她工作中最重要的领路人。而他,连想和她说话,都要找尽理由,还处处蹩脚。
聂余触及到她冷漠的目光,垂在身侧的手往后藏,慢慢攥成拳。他垂着眼,轻颤的长睫泄露了内心的慌乱:“我,我公司最近遇到一点事,和法律相关,能找你咨询一下吗。”
“有事吗?聂总。”
初中吵架那一次,他最初不知道那旖那天的态度为什么会如此差劲,无缘无故对他发脾气。那时他年轻气盛,当场就砸了给她的奶茶,虽然事后极其后悔,但因为爱面子,始终拉不下脸去找她,导致一冷战就是两年。
聂余眼睑微敛,声音低沉:“譬如,你的学长?”
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而已,让他感觉到了强烈的距离感。
那旖缓慢转过身,她脸上带着淡笑,眼中的陌生却刺得聂余心脏骤疼。
和周围热闹的气氛相比,他们这桌尤为安静。
聂余挺拔的脊背扛得过比山还重的压力,却扛不住她哪怕一丝的距离感。喉结滑动数下,他终是往前迈出一步,声音沙哑:“那那……”
那旖不是故意朝他发脾气,她当时是真的心情不好,骆嘉瑞的存在勾起了她内心最不愿触及的灰色记忆。
而在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他才从别人口中得知,骆嘉瑞就是当年那个小男孩。
他们当初……已经快要成为最亲密的人。
新郎和新娘还有几个伴郎伴娘正在一桌桌敬酒。那旖酒量不济,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把她算在挡酒的行列里。
可他却因为一时之气,砸了给她的奶茶,还和她冷战了两年。
——现在我回来了。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纵然当初他有他的难过, 深思熟虑后还是选择离开, 但她呢?
那旖伸手关上未关严实的窗,动作缓慢,不急不缓。随后,她扭过头,红唇轻启:“聂总这么大的公司,没有法务部吗?”
那旖看着他,眼中无甚情绪:“嗯。譬如,我的学长。”
那个,大勇叔叔用生命救回来的小男孩。
俩人一前一后回到婚宴。
这些年, 聂余听过无数人叫他“聂总”,在事业刚刚起步之初,他曾为这个在他爸身上出现过的尊称而自豪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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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才知道,那一天,高中部的骆嘉瑞去他们班找了那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