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素质何等强大！
度蓝桦飞快地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索性大大方方承认，“是有点。”
从她眼睛里，度蓝桦没看到多少悲伤。
她真的太久太久没有跟人推心置腹平
她的声音如死水般波澜不惊，带着一种言语难以形容的坚韧和透彻。
在姜南和由真要被流放之前，被所有人同情和夸赞的由芳还亲自探监。
度蓝桦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在由芳探监结束后亲自送了她一回。
说到这里，她第一次抬头，直直的望着度蓝桦，好像在等一个答案，“可这种事怎么会好呢，您说是不是，夫人？”
由芳抬手拢了拢耳边碎发，像当初那样低着头，看着送完棉衣后变得空荡荡的提篮，轻声道：“出事后，左邻右舍都来安慰我，叫我痛痛快快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由芳就像看出她的疑惑般主动道：“夫人是不是觉得民妇这样很奇怪？”
她忽然想起来刚才由芳说过的话，隐约明白了点儿什么，于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度蓝桦又问：“既然如此，你……”
但她不问，由芳却主动继续了这个话题。
“他们都以为我会寻死觅活，可我来那个家那么多年了，当牛做马生儿育女，这个家合该有我一份！我有什么对不起旁人的？就算哭，也是旁人哭，我才不哭。”由芳平静道。
由芳果然轻轻嗯了声。
。
寻常人遇到这种事只怕要崩溃的，但由芳的状态与其说是哀莫大于心死，倒不如说她早已迅速接受了眼前的局面。
度蓝桦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他们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