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他都会保重自己,陪伴在她身边。
周围人来人往,她站在出口处,些许局促:你,下飞机了吗?
封霖。
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其他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呼唤他的名字。
她没有和他说一路平安,什么都没有说,好多好多话,憋在心里,大抵也来不及说给他听了。
是啊,谁又知道,他因此逃过一劫。
她突然流下泪来,收起手机,奋力地朝着他奔跑,穿过拥挤的人潮,漫漫的时光,撞进他怀里,紧紧地拥抱他,抱得很紧很紧,脸埋在他胸膛,恸哭出声。
你
那头的封霖叹了口气:我刚开机,才没接到你的电话。
痛哭的人一瞬间止住了哭声,身体如同被定住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目光由上往下落在手机屏幕上,待看到确实是接通状态时,难以自制地放声大哭。
嗯,是我,别哭了,还有桐桐。
挂断电话,她紧紧地拥抱啜泣的陈桐,含泪微笑,欣慰地感叹:桐桐,没事了。
他们深情地相拥,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它见多了生离,也终于见证了重逢。
他的笑声醇厚慵懒:本以为12点前能到榕城的,谁知道飞机竟然晚点
无论哪一样,她都承受不起。
他喉咙哽着,说不出话来,唯有同样地抱紧她,滚烫的热泪一颗颗掉进她的脖子里。
怎么能晚了这么久才回来,给他织的白毛衣,都发黄变旧了。
她以手背擦泪,低声应他:一路,平安。
从上海飞榕城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下了车后,她给封霖发了位置信息,一发出去,后者的电话紧随而来,她按了接听后,手机举到耳朵边:怎么过来了
一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响起时,她捂着脸呜咽大哭。
她应声抬起脸,十来米外,他举着手机,另一手拖着行李箱,凝望着她,眉开眼笑。
他似乎很开心,光听声音都能察觉到的愉悦。
她一哭,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陈桐也跟着着急地哭泣:妈妈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对她的爱与思念,让他幸免于难。
我现在走过来的话,可以抱你吗?
是我。
皎皎,谢谢你。
皎皎,抬头。
电话便是这时接通的,那头的声音低沉温柔:皎皎?
她举着手机,眼泪跟断了弦的珠子一样多,喉头哽咽:封霖
母女俩又去洗了脸,平复情绪后,她把陈桐送到学校返回店里收拾地面,满地的碗碟碎片,她挪动桌椅,一个一个角落的清扫,又找了个纸盒把碎片装到一起。
我在浦东机场,稍后乘坐下一班飞机回榕城。
边说要去按手腕上的儿童手表,她泪眼蒙蒙地摇头,把陈桐紧紧搂在身前,心口处的痛悔翻江倒海,几欲将她淹没。
榕城的机场不大,如果不开私家车,可以去汽车站拼出租车,一车四个人,坐满就走,从高速走,半小时便可到达机场。
正文完
幸好幸好,虚惊一场。
封霖
嗯。
他的声音,温柔地不像话:皎皎,我看到新闻了,别担心,我没坐那班飞机。
那边传来登机的广播,提醒飞往榕城的旅客尽快登机。
我喊爸爸回来我们去医院
你你在哪里
他似乎在笑,和她坦诚:事实是,我确实预定了那班飞机的机票,但我很想你,提前忙完了公事,就重新定了机票,从巴黎转飞回来的。
别再离开,别再像今天这般吓她。
嗯,我在。
他语含笑意:我下了飞机就去找你,大概两个小时就出现在你面前,别哭了好不好?
你怎么才回来
陈今说的后悔,她终于品尝到了。
好。
他揉着她的脑袋,在她的发心落下郑重的一吻。
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做完这一切,看了看时间,将将过去四十来分钟,实在坐不住,上楼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拿包出了门。
追悔莫及,原是这般叫人痛彻心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