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个妹妹看着她只会软软地笑,她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贪婪。
妹妹吃到了,属于她的那一份就少了。
她眼睛痒痒的,一定是刚刚的风吹进去沙子了。
放心?蒙斯嗤之以鼻,紧跟不放:那你要跟着那个魅魔姐姐一起走吗?说到这里他拳头有些下意识地握紧。
缇卡睁大眼睛,看着对方满脸死气也掩盖不住微微惊愕张开的嘴角,莫名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呆呆蠢蠢的妹妹。
他眯着眼睛,等着露西安回话。
然后缇卡不耐烦地用自己的下摆把她兜头包得紧紧的,黑暗的衣袍下面几乎摸得到嶙峋的肋骨。
两人沉默了很久,风冷清清地吹着,露西安莫名想起了以前她们两个坐在雪地里等着妈妈回来,也是这样刺骨的风,她瑟瑟发抖地靠紧缇卡。
她们就这样争抢着长大,关系平淡,称不上恶劣,但也绝不亲密。
也对,缇卡理解地点点头。
缇卡撇了撇嘴:因为我猜到了自己不是普通人,就是想赌一把。
柔弱的、可怜的,不管是哪一点都与她的伪装类似,甚至连索要食物的手段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她是无声无息的哭泣,而那个小小的妹妹,只会大声哭嚎。
哪个男人,蒙斯吗?
所以,我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会引走那些雇佣兵。露西安看着她,面上没有一丝起伏:以你的理智,应该知道就算你自愿献身,我们还是会死。
缇卡喉头震颤,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她有些茫然地道:也许,是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尸妖?!缇卡粉紫色的魅惑眼眸难以自控地睁大:怎么会
露西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很复杂,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告诉你你也并不能帮到我,还会烦到你。
红发鲜艳的魅魔扯了扯嘴角,本该是一个极具诱惑的笑,却莫名地带了点颓唐的味道:看来我赌失败了。
那女人还是一副死人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蒙斯在原地翻来覆去绑了好久伤口,怎么都绑不好,火气爆棚,一翻身就从大石头上跳下去,准备去找人出气。
露西安侧了侧头:还行,最近不是很好,但总体上不算难受。
两人的声音重叠响起。
缇卡粉紫色的眼睛没有看她,涣散地到处乱看。
你跟着我,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呢?露西安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赌一把那个讨人厌的妹妹能不能活下去。
要不是后来她眼里的垂死的渴求让他有点兴趣,他也不会一时心血来潮把她变成尸妖带在身边。
你是不是很恨我?
露西安看着她,平淡的脸色细看透着死亡的衰败:我死了,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又何必一直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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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她们两个都不会再畏惧寒冷了。
她人类的那一边在厌弃着这种争抢行为,而她属于魔族的那一面却对这样的竞争感到亢奋。毕竟魔族的孩子,从小就要学会掠夺食物,他们没有兄弟姐妹的情谊。
缇卡嗯了一声,又抬头用下颌指了指她身后的丛林:那个男人,对你好吗?
这女人原本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头目送他的礼物,一个假冒的魅魔,他一眼就看穿了。
怎么,和亲姐妹抱头痛哭了?他尖酸刻薄地嘲讽。
他眯起眼睛,敏锐地察觉到她其实很高兴。
露西安没理他,冷淡得很:不,只是说了几句话,彼此都放心了而已。
树林里的风打着旋儿吹过发梢,叶片纷纷扬扬,沙拉沙拉的声音在月光下寂寂响起。
只是,既然已经是他的东西了,就别想拍拍屁股离开。
你恨我吗?
两人又沉默了。
刚走两步就听到树丛作响,他想找的出气筒回来了。
那些恶心的雇佣兵怎么会真的答应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只要给他们睡,就不伤害她的家人呢?
少女露西安,永远停留在了自己十六岁的这一年。
就被献上礼物的人恼羞成怒当场斩杀了。
缇卡不喜欢这个妹妹,这是没办法的事,她身上流淌着一半卑劣的血。
缇卡就这样在女人面前伪装着,艰难地压抑着自己,只偶尔控制不住夺走一些露西安的食物,一直到幼稚的小女孩长大,这样的小手段无法再奏效。
送礼物的那个傻子当时就一刀砍死了她,死就死吧,他懒得理。
她的妹妹站在不远处,眸色冷淡:再说,你也一直不喜欢我不是吗?
从小就跟着她打转的露西安也逐渐明白,这个姐姐有着两副面孔。
她需要仰仗这个女人活下去,就会下意识地打压另一株依附着女人的藤蔓。
幼年时期纯然的信赖,在懂事之后又掺杂了更复杂的东西,她不再跟在姐姐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