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鲁斯波利宫的历史可上溯至1556年,现在开辟成豪华酒店,离科尔索大街的公寓只有四百米。陆冉裹着大围巾,忽视服务生好奇的表情,低头跟沈铨走进一扇黑色木门,里面是个小院子,四面都是三层小楼两百年前,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就在这里下榻,酒店因此得名。
喂!
深秋的夜晚,细雨新停,一轮新月破开云幕,银子般的光辉洒在宁静的街道上。
她的脸有些红,草草几笔勾完了,局促地瞧了眼身旁的男人。他明明是第一次出来开房,却熟练得像个情场老手,也不要管家带路,一手拎酒一手拎她,走上台阶去二楼的套房。
然后把手机遠遠一扔,眼不见为净。
沈铨调完CD机,弯腰鞠了一躬,把红酒端给她,小姐,孩子们一定会理解你善意的谎言。
红酒入口,身上立刻出了点汗。她把围巾解了,放下杯子,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这位先生,你要请我跳舞吗?
他用简短的意大利语和酒店沟通好,两眼都放光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她身上披了件外套,再用羊毛围巾裹了一圈,从钱包里抽出张卡,拎起桌上的红酒瓶就拖着她出门,钥匙铛地扔在鞋柜上。
刚一进门,陆冉那点儿尴尬全没了,就差没兴奋得在木地板上打滚。不愧是历史老字号,这个1600欧一晚的古董套间比她的公寓还大,站在门口,可以通过两个贯连的会客室看到主人的大卧室,装饰摆件无一不精,简直是从欧洲古典电影里抠下来的。
沈铨跟出来迎接的管家说了几句,在前台办了入住,陆冉看到管家脸上露出了意大利式的笑容,递给她一张早餐单,让她勾选,还体贴地用英文说:迟一点也没关系,我可以放在门口。
陆冉看看他,又看看手机,不撤回了,硬着头皮补了一句:妈妈在酒吧谈事情,等下就去朋友家,晚安宝贝。
这编得也太离谱了,陆冉抓抓头发,给儿子发了个语音:爸爸妈妈有急事出门,在朋友家睡了。厨房里有面包和牛奶,你们用微波炉热一热自己吃早餐,明天十点多爸爸来楼下接你们去玩儿,把鞋柜上的钥匙带着。
他的唇如雨点落在锁骨上,隔着薄薄的吊带睡裙,轻轻咬了一口,粉色的舌头舔着牛奶般的肌肤,留下湿漉漉的印子,在壁灯下亮晶晶地闪。
他从银托盘里找到开瓶器,拔出红酒塞子,对陆冉道:跟星星说,我们去跳舞了,明早回来。
华尔兹的旋律犹如夏日萤火,轻盈地飞舞在会客室里,沈铨握住她的手,引着她迈开脚步。他的笑容比深红的葡萄酒更醉人,目光比窗外的月色更温柔,搂住她的手臂坚定有力,低头时的呼吸像一缕春天的熏风,暖融融地拂开浓密柳叶,扫过清澈湖水,在心头荡漾开层层涟漪。
他坐在壁炉边的椅子上,手掌贴着她裸露的脊背,低声问:冷不冷?
III - Les vacances à Rome
空气在此刻变得炽热、稠密,他吻着她,右手按在腰窝上,往自己怀里揉,那股力道让她身子越来越软,踉跄几步,随着他倒在沙发上。
话还没说完,欢快的钢琴曲就响了起来,陆冉手一抖,语音发出去了。
沈铨捧住她的脸,嗓音低沉:冉冉,我好想你
时间被欢快的曲调压缩,不知是什么时候,音乐换了下一首,窗帘落了下来。
壁炉里没有柴火,可他眼里有细小的火苗,视线所及之处好像被
此时靠墙的立式台灯开着,光线有些昏暗,堪堪能看清暗绿色的印花墙布和三幅老旧的风景画。沈铨走到餐桌边,擦燃火柴,八根白蜡烛在高高的烛台上依次亮起,柔和的光充满了屋子,照亮了桌上的高脚杯。
陆冉推他:孩子在睡觉
宫殿前有穿西装的侍从等候,提着一盏灯。
他朝卧室望了一眼,蹙着眉,眼皮耷拉下来,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胸前蹭来蹭去,鼻腔发出轻哼。她撸顺他的皮毛,调笑:那怎么办?街上好几家酒店,你查谷歌地图,打电话问问呗。
雜货店、水果店、亮着灯的便利店、普拉达和芬迪的橱窗,像相机里滚过的胶卷,在视线中飞逝,一切影像都是那么短暂、那么五彩斑斓,好像是年少时金碧辉煌的梦,又像阅尽千帆后酒杯中的灯影。空无一人的街道仿佛变成了热闹的绿茵场,馥郁迷人的香气幽幽浮动,月光聚焦着水晶鞋,喷泉弹着竖琴,洁白的蔷薇花从古老的围墙里伸出来,装饰通往宫殿的大道。
她的手掌抵在他颈下,红润的嘴角弯了一下,你不要一见面就哎呀!
番外三(3)· 硬核开房
沈铨一骨碌爬起来,拿手机点了两三下,放在耳边。
陆冉:
黑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她,她很快败下阵来:我瞎说的,你别当回事。
沈铨牵着她在街上奔跑,清冷的风从耳旁呼啸而过,细碎的笑声回荡在风里,袅袅地飘到月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