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斯齐面色惨白,双目猩红,额角青筋毕露,神色癫狂可怖,阿奴从未见过向来温和的塔斯齐这般骇人的样子,吓得忍不住挣扎起来,几颗闪着光的小石头从他一直紧紧握着的手心滚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塔斯齐自认为还算冷静,但信息素突然在腺体内沸腾起来,塔斯齐握紧双拳,暴戾的情绪瞬间传遍周身,再无力维持先前温和的谦谦君子模样。塔斯齐沉着脸,命人取出那条备下许久的玄铁项圈。
阿奴挣扎着,伸手去够那些细小的碎片,却没能挣开侍从的钳制。他跪坐在地,愣愣地看着那些他花了几星时,辛辛苦苦从碎石里挑出来的,像是宝石一样的小碎片------他摔坏了塔斯齐最珍贵的向量,即使塔斯齐没有表现出来,心里也一定是难过的,他想着,也许他把项链拼好了,塔斯齐就不会难过了罢。塔斯齐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自己只是希望他能够快乐,仅此而已。
“项链...您的项链...”
塔斯齐这才看到地上散落的碎片,那根本不是什么宝石,只是一片片形状各异的碎玻璃,却被阿奴当成那莫须有的项链残骸,牢牢地攥了一路,即使碎片锋利的边缘割伤了掌心也不曾放松过。阿奴的右腕肿得老高,一看便知脱了臼,那双形状美好的手上密密麻麻全是细小的伤口。
摧毁他!打残他!不管是宋晓寒还是阿奴,永远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塔斯齐没有留手,这一巴掌用了十分的力道,阿奴被抽得几近昏厥,鼻子嘴角一齐涌出血来,额角也磕破了,他虚弱地被侍从们架了起来,承受着塔斯齐突如其来的怒火。
“你敢逃?你居然还想着离开我?”塔斯齐双目赤红,揪着阿奴的领口将人提起:“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你的身份?非要用铁链锁着你,你才能学乖是不是?”
还未等他说完,一记狠厉的耳光便抽上脸颊,力道之大,竟然让身后的侍从一时没能擒住,他重重摔到在地,额头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那条项圈其实是为了宋晓寒精心打造的,甚至在宋晓寒被送到联邦的前几个月便已经铸造完成,那项圈不仅仅是一种束缚,项圈内部镶嵌着几排细密的针头和电极。只要带着项圈的人稍有忤逆,就会被电流无情地穿过身体,而电击的强度和时间全凭塔斯齐一人掌控。他并不想像折磨宋晓寒一般虐待阿奴,所以这个残酷的刑具便被搁置了,他不介意花些心思讨好阿奴,但他和颜悦色的前提是阿奴永远留在他身边。
塔斯
绞刑处死一名性奴,听起来似乎是云淡风轻的事情,但如果这个性奴是作为战犯被送来议和的“祭品”,那么就带上了政治属性,塔斯齐决议处死宋晓寒是直接通过军部决定的,议会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便爆发了巨大的争论,塔斯齐本人也连着收到几份弹劾书。
“大人!大人!人带回来了。”
塔斯齐的底线是阿奴的逃离,而刚从记忆清洗中清醒过来不足一旬的阿奴,成功粉碎了塔斯齐温柔的假面。体内的信息素沸腾着,燃烧着他每一条神经。
“大人...阿奴是偷偷逃走的...下午电路维修,大家都去帮忙了,一时没看住人...”回报的侍从被塔斯齐的冷面吓得直磕巴,话还未说完便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冷汗滚滚而下。
可是塔斯齐没有听他的解释,他的真心只换来一记粗暴的掌掴,他很疼,脸侧火辣辣的,额头上的伤令他晕眩,他的一颗心,像是那些落在地面上的那些亮晶晶的碎片一般,沾着血,在名贵的大理石地面上闪着廉价的光。
塔斯齐回头看去,只看到阿奴浑身湿透,身上脸上脏兮兮的,消瘦的身子被高大的侍从抓着,也不挣扎,只是安静地抿着失了血色的唇。
联邦的议会分为两派,一派是主战的左派,对于处死一个战犯并无任何意见,而另一派则是主和的康加索派,以伊芙夫人为主的议员对宋晓寒的死亡表现出极大的愤恨不满,整个议会吵得不可开交。塔斯齐耗了一天,才安抚住议会里咄咄逼人的长老们,等到他筋疲力尽地回到寝宫,便发现侍从侍女们战战兢兢地站成一排,本该乖乖呆在寝宫等待他回来的阿奴已然不见了踪影。
阿奴抬起头,一见到塔斯齐便忍不住红了眼眶,身旁的两个侍从一直扭着他的胳膊,右臂似乎是脱臼了,此刻疼得厉害,一路上他被粗暴地拖拽着,暴雨把他淋得湿透,他又痛又冷,他只是出去了几星时,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凶狠地对待他。此刻他一看到塔斯齐,犹如看到救星一般,面上浮现出欣喜之色,黑眼睛亮起点点星光,他努力地挣扎着向着塔斯齐靠过去,试图解释:“大人,我没有逃,我只是...”
“精挑细选把你们选出来,结果你们连个失忆的废人都看不住吗?”塔斯齐冷笑一声,面上却毫无慌张之色。他和阿奴早已建立AO永久标记关系,而永久标记的最大好处便是信息素之间的感应,此刻那种信息素的牵绊依旧浓烈,塔斯齐笃信,阿奴还在圣瓦伦宫里。只要在宫里,那么找到人只是时间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