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在妈妈身后背着包咬着棒棒糖,看到他下意识把棒棒糖拿出来捏在手上。他看起来很凶,不过表情尽量装作和蔼可亲了,我能看出来。妈妈把东西放到一边,向他介绍我,然后又向我介绍他。什么隐秘部门的什么官职,我没听清。后来我们吃饭,我在饭桌上玩手机,他坐过来看我在玩什么,姿势近乎把我整个人搂在怀里。我猛地起身,支支吾吾地说我去帮我妈妈,他笑了笑没说话;我站起来才发现他的头发是很深的红色,而并非我想的单纯的黑……是去改造了负责表达头发的基因吗?
但那天我实在是太困了,从学校回来带了很多东西,考试还没结束还有很多需要复习的,把我自己的房间收拾一遍已经消耗掉了足够多的精力。也许那时候我脑子不太清醒所以下意识地对他表示了亲近,但他没听清我在说什么。
后来一次跟他一起出门我才知道,像我这样被他收养的人很多,像被养起来的私物等待宰割。
那天晚上我很早就回房间把门锁了睡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要回来;他没有放假时间,全年无休,不过工作时间很不固定,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回家。半夜里被他干醒了,我双腿大开被他分到两边抬着操弄,空调一直开着,我身上的睡衣被他剥开敞着,睡裤和内裤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我的手下意识抓着床单,肌肤交界处汗意涔涔,看来他已经做了不短时间了。“醒了?”他喘着气说,“元旦快乐。”他入得又快又深,呻吟还没叫出口就被撞得支离破碎。短促的气音和我频繁的收缩让他更兴奋了,他让我坐起来,我抓着他的衣摆靠在他肩上休息;我很困,但又不得不迎合他的欲望,趴在他身上也算得上是休息吧。
那次我们放了三天假,我有两天被他留在家里,倒不全是因为有瘾,只是他不愿意看我出去;还有一天是因为他不得不去见一些人才放我出去的,但时间并不连续。我是在当地上的大学,放假回家很方便。
——谁会不喜欢年轻的肉体呢?
那天我很晚才洗澡,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妈妈似乎没有跟他睡在一间房,此时此刻似乎也睡得过于安稳,导致这件事除了当事人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人发现。在他让我近乎窒息的亲吻之后我一个人流着泪拼命搓洗身体,迟来的放声哭泣像在质问我对我自己的背叛,痛苦像埋在皮肤深处一样无法除尽,即使洗了很多遍也觉得无所适从地恐惧。他已经离开了,但那种掌控感却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他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如此掌握别人的身体呢?那种自信到狂妄的语气与动作也许会让人觉得恶心,至少让我觉得恶心;但接近完美的肉体不仅形态上极为美观,他的摆弄也完全无力反抗。荒谬的想法就那么简单地蹦出来,如果我前十八年好好锻炼身体,是不是就能在那天晚上把他暴揍一顿?
“什么?”他说。
“元、嗯、元旦快乐……”我在他耳边迷迷糊糊地说。他抱着我站起来,我被他抵到墙边,他愈发放肆地由下往上冲撞着,我闭着眼等他做完。后来我似乎趴在他身上就睡着了,所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