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上前小声道:“县主,不妥。且想想贵人县主以身涉险来此,能够远远相见,已是不容易。”
“县主殿下!”许韶君终于忍不住开口。
“贵人呈来此函。”林思泸接过了身后侍从递来的信件,转交给了张显瑜。
林思泸见到他了回来,忙上前去迎,将他带到了纱橱里。张显瑜、贴身的女侍们已依着贵妃榻睡了过去。林思泸道:“香炉熄了。去往纱帘那边的路站满了许韶君的人。”
侍从风风火火地赶回去张显瑜的台阁,只是已晚了——密密麻麻的卫兵站在楼梯下。那侍从问作何事,卫兵只道:“等待宁蕴老师。”
纱橱外诸公惊呆了。尤是张元善大人,惊了半晌。“还请县主慎重。”
“不允,不允!”张显瑜不胜其烦,一叠声道。“下去。”
“县主殿下!”张元善语气不善。
陈苍野叹了口气:“我的蜜儿,究竟说她是聪明,还是鲁莽?”说着,令林思泸开路,往纱帘后人影缥缈处走去。
“没听到吗?不允!”张显瑜哼道。“赶紧都下去!”便遣了身边几个男侍从去撵他们走。
张显瑜拆开信,还没来得及看,又听得台下张元善催促道:“还请县主指婚。”
张显瑜犹豫了一下,坐了下去。
“这都唱的是什么东西。”张显瑜皱眉。“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情情爱爱的,无聊得很。清香楼有个挺俊的小男旦很会唱的,再找个人来,让他俩来唱游龙戏凤可好?”话是和林思泸说。林思泸见张显瑜恢复了正常,笑道:“可。”
张大人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看了看随从而来的仆人。
玲珑县主毫无听从之意,拆开信看了起来。只见上面是水气淋漓的熟悉的字迹:“人生几何,长毋相忘。”便知道是刚刚写的了。
“父亲莫要担心,我许某人今非昔比,天下间恐怕再无可挡我者。”许韶君笑道。“宁蕴那丫头,还有她家那个老娘,要吃点儿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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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可置信地退出去,张元善还暗暗为女儿刁蛮向诸公道歉了去,只道女儿出嫁闹别扭也是正常,劝慰许韶君择日再试试。莱王、李祭酒何曾受到这样的气,悻悻地走了。
“相逢不见,相见无言,再会难乞。亘古是相思难得,问世间情是何物?”紫月唱得极美,就是无情之物也要为之动容。
张显秀,字莹珊。张大人叫她珊儿。
忽而渺茫的歌声从台下的宴席里响了起来——“昔时卿心如焚恨销骨,可怜我忧思日日……”如此凄婉,真个柔肠千转。正是紫月,独自高歌起来。一时间,纱橱里外、宴席里外都静了下来。
“县主……”许韶君忍不住道。
“呵,这。”张显瑜哈哈地笑起来。远处的人影,缓缓地换了个姿势,动作迟缓、犹豫,仿佛远远地从梦中走出来的魂。
“姗姗来迟。”张显瑜笑着看着远处的人影。“呵,何其姗姗来迟哉!”林思泸看着她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我敢说必然是宁蕴搞的鬼。”许韶君冷笑道。“莹璧素来听话,怎么会突然反叛如斯!这女人失踪了半日,定是去搞什么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