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开帘子时瞧见了，慕明韶已躲开那些利箭。
可他……不想瞧见谢依依这般。
慕明韶却紧扣她细腰，令她无法动弹。
“不怪你。”慕明韶勾了勾唇角，低声开口哄她：
风无珩皱着眉头一时没答她。
她眸中立刻飘上一层雾气。
她什么都顾不得了，胸口一阵酸涩，险些哽咽出声。
听谢依依带了几丝悲痛的嗓音，慕明韶胸口一刺，转过身，深吸了口气，再度柔声开口：
谢依依头回壮起胆子，揪着慕明韶衣领，踮起脚，狠狠对着他渐渐失去血色的薄唇吻了上去。
谢依依看他这模样，心底仿佛被扯成一团乱麻。
她原先就发觉，自己不愿瞧见慕明韶赴死。
“你每年这时候去寺庙祭拜稍一打探就能知晓。”
慕明韶薄唇发白，还透出一丝靛青，下唇沾了点谢依依殷红的血丝，才看得好些。
慕明韶被她松开，嘴中还蔓延着一股血腥味。
她松了搭在慕明韶脖颈上的手，哽着声急促问道。
她转眸望向还杵在一旁的风无珩，沉声道：“我要寻一间小木屋，在华京西南边郊外，周边有不少毒蛇，还有一条清溪流过。”
风无珩吐出一口气，接过慕明韶彻底昏迷的身子，小心放上了一辆马车。
但他也不希望谢依依真的孤独终老。
却没料想，她不喜欢他时，竟比喜欢他时要倔强许多倍。
“说！”
“至于…我会跟着你，是那人的猜测，也是我自己大意，不怪你……”
“你今日若是帮我…我…往后也不会追究婉姐姐先前想害我的事。”
她随身带了瓶金疮药，竟半点用处都没有，那鲜血将她的浅粉衣衫染得通红，待她换了一条，依旧如此。
谢依依猛然扑入他怀中，双手勾住他脖颈，白净小脸上的清泪悉数胡在他胸口的粗布衣裳之上。
可她顾不及。
她缓缓转过眸子，头一回，对旁人要挟道：
他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慕明韶后背的血是止住了，人却也彻底昏迷过去，生死不明。
背上这支，分明就是将她抱下马车时中的。
而后，低低啜泣出声，“为何…止不住血……”
经过先前玄济大师的说法，她倒也能猜出为何她祖母不让这人同旁人说。
他心情复杂，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感受。
“箭上抹了毒，止血会慢些，你别慌。”
而后，转过身，颔首答应。
那伤口处的鲜血还在朝外流着。
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开口：“毒药……会死吗……”
支利箭。
谢依依立刻跟上去，在要踏上马车之际，又被风无珩握住手臂，听他缓缓道：
她动作利落地强忍恶心拔出箭头，又胡乱洒了半瓶药，扯开袖口布料，露出大半雪白手臂。
慕明韶喉结微动，轻声答她：“有解药。”
还是红玉眼疾手快冲过来帮忙，才堪堪扶住他挺拔的身子。
谢依依紧咬着下唇，直至齿间渗出一丝血腥味儿也没停。
那箭头上涂了靛青色的毒，她认不出，她只能寄希望于旁人。
“怪我……我都瞧见你躲开了……”
却不曾想过，她竟会心痛成这样，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从丰国离开之时，便考虑过，哄回谢依依的心该有多难。
谢依依脸色一变，睁着杏眸，要绕过去看他背后的伤。
她心底对自个儿闷出几分气，重重踩了下慕明韶脚尖，待束缚住她的手微松，猛地挣脱开来，绕到他背后，竟是从怀中取出把匕首和一瓶药。
华京城西南边有大片树林，但真要找到那地方，想必也不容易。
谢依依身侧的慕明韶却直直坠了下来。
谢依依视线完全被雾气遮挡，可眼前一团鲜红如何都挡不住。
“解药…解药在何处……”
前回去的慌乱，她也只能记住这些了。
私心而言，不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谢依依嫁给旁人。
“你祖母帮过我，却不让我同旁人说。”
他垂眸盯着谢依依殷红的唇，脑袋愈发昏沉，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只好无奈道：
谢依依不再看他，转过脑袋。
“但你现如今的一切却都是秦
他说着猛然一顿。
“我之前还带依依来过一回华京城，你到那深林中瞧一眼，若是运气好，能碰上救我的人。若是运气不好……”
“其实我亦是来祭拜的。”
谢依依为他难受成这样，心里自是在意他的。
慕明韶半阖了眸子，似在思虑。
谢依依皱着眉听他低喑的嗓音慢慢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