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山寒还没有发作过，他的母亲动过一次手术，有惊无险。
他身上有一种学者温和的气质，以及一种很从容的风度。
而他的脖子上套着项圈。
它被没收了。
赵德新问王利画的是什么。
A市的纬度颇高，这时候气温还比较低，两个公子哥聚在一起，看一幅画作。
他不记得他穿的是什么衣服了，在他的印象里，穆山寒无论穿什么都很合身。
他们说他随他母亲。
听说死相不太好看。
后来他明白，穆山寒不是像他的母亲，他是像他的父亲。
画上是一个桀骜的男人，他的身材看上去像是某种凶悍的野兽，透过画布，眼神冰冷冷。
那条毒蛇嘶嘶吐着信子。
它在房间里打碎了穆?钟爱的花瓶。
他先是一声不吭，然后叫他爸爸。
再后来穆?有些管不了穆山寒了。
穆山寒的父亲风度翩翩，但是在秦璜的印象里，穆山寒的母亲不喜欢他。她对待他的态度，如同面对一条毒蛇。
那时候他听人说，穆山寒患有某种精神上的疾病。
那个花瓶不是什么古董，是个做工不错的赝品，当初穆山寒的母亲闲来无事仿的，后来被穆?买了回来，摆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每天擦一擦。
但是那条狗没有长大。
穆山寒一开始由母亲养大，等到上学了才认识他的父亲。而他的姐姐抚养权归父亲，听说他对女儿相当溺爱。
秦璜一开始并不知道原因，他只知道穆先生彬彬有礼，身上有一种文雅的气质。他对待每个人都很有礼貌，但是很多人都害怕他。
秦璜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那是后来的事情。
A市，三月份的一个下午。
穆?看见他这样，笑了。
秦璜第一次见到穆山寒是在七号。
他们的小穆先生，他的穆先生。
他记得那天，他看见穆山寒从楼梯上走下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甘姨和他说，那是小穆先生。
穆?不打人，甚至于不骂人。
然后穆山寒没有了他的礼物。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用风度这个词来形容，但大多数时候，他让人无可挑剔。
但是他的姐姐去世了。
如果不是知道那个人是穆?，他甚至有可能会以为那是某位风度翩翩的教授。
不过他也不想管。
他总是穿一件灰色长风衣，有时候会系围巾。秦璜从穆山寒那里知道，他喜欢这样穿，因为他这样穿的时候，穆山寒的母亲说过一次好看。
穆山寒是他的儿子，他和谁和颜悦色地说话，秦璜没有开口的份。
王利神神秘秘地笑了笑，问他知不知道穆先生儿子的枕边人。
穆山寒的父亲叫穆?，他看上去像个学者，而不像某个上位者。
他的母亲患有某种家族遗传病，遗传给了她的两个孩子。
穆山寒漆黑的眼珠子看着他。
他只是和蔼地摸了摸穆山寒的头顶，问他既然管不好，为什么要养狗。
风度。
秦璜记得有一年穆山寒生日，穆?送了他一只小狗。据说长大了会是凶猛的大型犬。
穆山寒并不是处处都像他。
他说我的宝贝，你还没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