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又问他为什么。
他嘴里又不正经起来，手臂却搂得更紧，让她借力靠在自己怀里，掌心在她背上缓缓的抚动，撩起水花。
那我替你说。
温泉
韩承在不远处叫她的名字。
有云徐徐飘过，月色愈渐朦胧，风吹过水面，略起波痕。
周云绮低叹了口气，说如果妈妈还在，一定带她也来看看。
她泡在泉水中失神片刻，有一股暖流冲淡了心中的那一丁点伤感。
周云绮。
您姑娘现在过得挺好，一日三餐有人管，泡温泉也有小狗陪，以后每个冬天都会有人给她盖被子。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称职的好医生，能尽早独当一面，在手术台上亲自主刀。她很想您，工作压力也很大，要是太忙太累的时候，您就在天上眨眨眼，每晚她一抬头就会看见。
她缓缓下沉将自己潜入池里，泛出涟漪，水中的世界悄无声息，听不到，闻不到，月光入水便化开，交融着暖意包裹住她。
这处天然凹陷于山腰的泉池，能将远近的山川景致都尽收眼底。
韩承一手搂着她的腰，水下的肌肤细嫩柔滑，他手指起了皱褶，擦过周云绮的脸颊，分不清那是泉水还是眼泪。
她勾住韩承的脖子，头颈紧紧和他相交，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紧实的肩上。
月球上只有岩石和撞击坑，没有广寒宫。修长的腿环上韩承的腰，她松开双手，扶住他肩膀，与他脸贴脸。
天上的月是旁观者，一个人能陪另一个人直到多久呢，她想短暂的做爱，他便跟她爱，她不愿意说，他就陪她待着，一个人的孤独是荒漠，另一个人的注入，总能生长出一棵树苗，直到根深叶茂。
说点什么？她想了想，问他：为什么要跟它说话啊，对月亮说了它能听见吗。
月亮啊月亮，请你帮帮忙，如果你在天上遇见桃桃的妈妈，请你记得告诉她。
好。
她的妈妈生性爱浪漫，擅长书画，生前描绘过的那些花鸟鱼虫青山绿水，都随着纸笔停留在她记忆里。
广阔天地间，视野里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向天边延伸入茫茫墨色中，层叠着渐渐淡去。
他停顿了一下，冲周云绮笑了笑，露出一排牙齿，两道浓眉弯弯的上扬，雾霭缠绕在他脸庞周围，下颌的弧度也变得比平日更柔和。
我们做爱吧。
谁哭了，我才不会哭。
周云绮觉得自己被雾气迷了眼睛，眨了下，有些涩。
幽静的山林间弥漫了浓厚的白雾，她趴伏在低矮岩壁边，赤裸的身体浸泡进温泉水中，山风吹来青草和泥土气息，凉丝丝的抚触裸露在水面之上的身体。
没哭过是吧，那我把你操哭。
他把她的头扳过来，抚上微肿的眼睑，亲了亲，眼眶好红，下次别在水里哭了。
今晚的月亮属于你了，对它说点什么吧。
四野无人，月亮渐渐升高，温柔的光笼罩着温泉池水，浮起虚幻的轻纱，如梦一场。
他保持着双手合捧的虔诚姿势对她说。
他满意地在水中调换了下姿势，昂扬起性器蠢蠢欲动。
韩承说完又问她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
谁说的？
韩承的下面又硬了，抵在她腿间摩梭。
长发幽幽在水间穿梭游走，若隐若现，飘荡到他身边，湿漉漉的脸从他捧着月亮的双臂间浮出水面。
放心月亮看不到声音渐渐含糊，吻一点一点落在额上，眼皮上，鼻尖，唇角，深吻吮吸，纠缠不放。
你浪漫点儿。
因为它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月色下韩承的眼眸异常明亮，澈净深透。
我说的。
她踩着水回转身，看见韩承正双手捧在水中，将一抹椭圆明亮的倒影掬进手心里。
当然能听见啊，你有什么愿望想实现的，想对妈妈说的话，都可以告诉它。
韩承拍下她屁股。
月亮啊月亮，请你暂时把眼睛挡一挡。她的指尖划上他乳头，在上头打着旋，搅进心湖。
你说月亮变小的时候，广寒宫里会不会很挤啊？
山间的树叶被风轻吹得沙沙响，周云绮凝望着他掌中水汪汪的一捧月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