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是华人,而他是母亲被人轮奸后生下的孩子。
这么大的一个活人,就算死了也能找到尸,更何况他都没死!找了快四个月,还找不到他,你们不是饭桶是什么!
饭桶!一群饭桶!!
Bye Bye.
书房在院子的东南角,微凉的夜风拂过,叶子落到湖面上,底下的锦鲤以为是鱼食,密密麻麻涌过来争着嘬,发现判断失误,又咕噜一声潜进暗沉沉的湖水里。
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吃饭也没喝水,嗓子完全哑掉了。
要我说,欧阳少爷这些年做的那些事猪狗不如,让人弄死是遲早的事,要不是有老头儿替他擦屁股,早死个几十一百次了。
他想,自己就算死了,也要化身厉鬼去取那人性命,还有那将他儿子割喉放血的殺手阿瑞斯
到底是没力气,砚台堪堪掉落在手下的脚边。
七旬老人的咆哮声浑浊沙哑,像是本来就老旧的拉风箱还破了洞。
好好的人被炸得支离破碎,收集了一卡车的断手断脚根本分不出谁是谁的。
是啊,阿瑞斯没被处理掉,他就这么硬生生熬过了四个月,是得有多恨呐?另一人道。
我真没想过老头儿能熬到这会,明明一月份的时候医生都说他的情况很不乐观了。一人说。
可欧阳游不知道,他日思夜想要殺的那个人,此时此刻正躺在他下方。
他扯起嘴角,无声笑笑。
欧阳家占地面积广阔,庭院景色别致,有小桥流水杨柳亭。
他其实不太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了,可能是因为
果然,欧阳游再骂了几句,就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旁边的男看护急忙跑上前替他拍背扫胸。
欧阳游老来得子,把这个独子从小就宠得无法无天,官二富二玩的那些黄赌毒都算小的,欧阳少爷还有怪癖,喜欢养宠物,尤其是和他爹一样,钟意养鱼。
石白瑛还能记得自己和亲生母亲分别的时候也是说了声拜拜,几近无声的,比秒针走动的声音还要安静。
又一阵凉风吹来,正说话的男人冷得打了个颤,抱着双臂搓揉取暖,疑惑道:奇怪了,都五月了,怎么这天还这么冷?
这些年在那口缸也不知淹死了多少个女孩。
番外 04
今晚被骂的人里头有几个参与了高速公路停车区的现场清理,至今想起那现场就反胃。
一个个黑衣人站得笔直,手背在身后,低垂着头静静挨着主子骂。
把人玩儿死了就要他们这群人来处理尸首,他们一般把人绑石头丢江里湖里,或者当垃圾直接埋了。
欧阳游才发这么一会儿脾气,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的人事物模糊不清。
对方就算坏了一只手,那也是世界第一,要取我们的命易如反掌吧
少爷的别墅挖了几层的地下室,除了宠物牢笼和玩具房,还装了个三米水族缸。
也不排除是老头儿的对家搞的事这妈逼老头儿为了替他儿子报仇,把我们多少兄弟推出去送死?最主要的是安家费给得还少!我听说上次高速公路那事,有人家里至今还没收到钱。
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买凶殺了儿子。
一行人走到各自站岗的位置,确定隔墙无耳,才开始在对讲机里窸窸窣窣讨论主子的身体情况。
欧阳游在半梦半醒之间还念叨着儿子的名字。
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循着声音,对准了躺在上方风烛残年的老头。
反正老人家的身体不行了,骂人也骂得有气无力的。
免得老头儿看见他们又要发脾气,气过头了随时一命呜呼。
黑衣下属们面面相觑,很识相地一个接一个默默退出了欧阳游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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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也有尸体被发现的情况,虽然老头儿好些年前就退下来了,可权力还在,给儿子擦擦屁股跟打死苍蝇那么简单。
别人送来的女孩,他就让对方套上鱼尾巴潜在水里装美人鱼,更不时会招呼朋友来赏鱼。
闻言,看护赶紧掏出救心丸塞进老人舌底。
我心脏心脏疼老人用力抓着自己胸口,冷汗一颗颗从额头冒出。
这时候的老人已经睁不太开眼睛,看护摇了摇头,无奈叹了一声,确认房间温度湿度都合适,才熄灯离开了房间。
欧阳游一挥手,把桌上的文房四宝全推落地,价值七位数的清朝福寿砚在红木地板上骨碌滚了几圈才倒下,墨水四溅。
欧阳老先生,您得控制一下情绪,心脏会受不住的。男看护在旁边细声劝道。
看护把服了药缓过劲的欧阳游送回卧室,伺候他洗漱后将他放上床。
近在咫尺。
他猛地抓起书桌上另一个砚台,直接朝面前的手下丢过去。
屏息藏身在床下的石白瑛听着他念叨,抬起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