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摇头任性道:“我不贪他的那点东西!”
齐夫人说完唤来丫鬟:“快替少奶奶重新梳妆!再收拾个包袱出来。”同时拍拍林思的手:“你爹没有消息之前,你和鲁儿都得住在那里。”
齐夫人说一不二,她决定的事,林思改不了,她似根木头般被丫鬟伺候着换上来一件素白的裙褂。
当时年纪虽小,可她记得,并且记了很多年,以至于没遭意外之前,一直心有不平,为什么林熹可以运气这么好,可以嫁候府,而自己却只能与一土员外之子婚配?
什么灵堂?不过是个下人!林思捏了拳头,这句话忍着未宣于口,再一次感受到不公平,一个下人都布置了灵堂!她娘去世连一场法事都没做!只要跟林熹搭上边难道都高人一等不成?
齐夫人斥完,突的变了张脸,温情的握住林思的手:“媳妇儿,你现在可不能呆在家,你想一想,这万一,娘说万一,你爹出了个什么意外,他的那些家当难道全部给你妹妹?你可是长女啊!”
齐夫人:“刚才下人说看到你回来了,我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你怎么回事?你爹正下落不明,你身为长姐不留在娘家操持,偏偏离开了?岂不落人话柄?”
这个名字是林思幼年除了苗采堂之外接收到的第二道温暖。
一下子就觉得了无生趣起来,连林玉壑的下落也没心思关注了,她转头望向齐鲁,齐鲁其实五官也端正,放在人群里也算不埋没,可…怎么比得上赵蕴如今的风姿呢?
齐鲁猛的回神,也恼:“灵堂之上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林思只好重复了一遍,齐鲁还是没理她,她便顺着齐鲁的目光望过去,竟是想要俏一身孝的林熹。
大难不死之后,她自卑,换了心态,不仅仅不觉得嫁给齐鲁是低嫁,甚至会因为齐鲁来她房里过夜而开心,会暗暗算计齐鲁去妾的房里多还是进自己房里日子多,会暗暗寻摸着房中术来讨好齐鲁。
送林思出门之时,齐夫人道:“芸香,好好照顾好少奶奶。”
林思一下子想起齐鲁看着林熹的那种眼神,抗拒道:“媳妇留下就行了,相公还是回府住吧,后院拥挤狭窄,父亲也不在,相公一个外男留宿到底不太好听。”
他救过她,他保护过她,他安慰过她,他的胸膛,她靠过。
齐鲁的声音既大又难听,数名奴仆和赵蕴留下的侍卫看了过来,生生教林思羞愤的面颊发烫,她掩住脸,脚下慌乱的跑了出去,回了府,躲在房间里独自垂泪。
赵蕴,赵蕴。
心有不甘
倘若她今日不曾见过赵蕴多好,她低落的道:“相公,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府。”
林思一再被训,懦弱的想蒙头躲起来。
林思突生一股羞恼,提高了声音:“相公!”
芸香福了下身,道:“是。”
婆婆齐夫人端着一张脸,直接推门而入,林思一惊,泪挂在脸上:“娘…”
她知足过的。
齐鲁正目露遐光的凝视着某一处,根本没听到她说话。
可为什么会让她再见到赵蕴?
赵蕴的身影刚消失在角门,林思便落寂的垂下了眸,明明她也在这里,他竟连一眼都不曾看过来。
齐夫人眼神闪烁道:“你啊你啊,光担心你妹妹的清誉,也不为自己多想几分,让鲁儿独自回府可就便宜偏院的小狐狸精咯!”
齐夫人帮她擦泪:“傻孩子!你怎么会是贪呢?你与林熹是姐妹,一样都是他的女儿,你若不去拿,可就都便宜别人了啊!”见林思慢慢止住了哭声,齐夫人再道:“媳妇儿,你可别怪娘说话糙,你想想,你当日嫁进来不过是三十箱的嫁妆,难道你爹留给林熹的也是三十箱嫁妆吗?”
齐鲁一脸不耐,训道:“平日里不见你病痛,如今里里外外需要人操持的时候你倒躲懒了!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岳父大人还没个消息,你这个亲女儿不急,我却是不能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