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音,你知道我第一次随家父上战场时,想的是什么吗?”
而这样的事对于普通士卒来说,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她说到这里,苍凉一笑:“可等到鼓声一响起,双方将帅下令交战,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你死我活。上一刻我还在同病相怜的人,下一刻就将长矛对准我,而我也颤抖着拔剑,抢在被攻击之前砍下他的头颅。那
甚至他们的尸骨都不能归乡,回去的只有衣冠之物。
萧妙磬骑着匹枣红马,旁边是骑着黑马的袁婕,吴琪则骑着一匹花马来到萧妙磬另一侧。
他们都是乱世中的蝼蚁,生命的消逝,就像是雨水落入大地,毫无痕迹。
越军拔下蓟军的两座郡县,继续向前攻进。
但那些生命的陨落,仍旧犹如冰冷的针尖,一针一针扎在她身上。
三路大军一起,向蓟军展开反攻。
“那时我看着对面的敌人,不论是将军还是士卒,都和我们一样穿着战袍,提着武器。那时我想,他们是不是有父亲母亲,有兄弟和孩子。会不会有人和我一样,是被家父收养的义子女。我们好像都是一样的,而他们看我们的眼神也是这样。”
萧钰整合军马,安排调度,并向其他两路越军的将领下发命令。
“你想的是什么?”
每每站在战车上看着两军相搏,若是越军胜了,萧妙磬自是欢欣鼓舞,可那些阵亡的将士,无时无刻不激发她心里的悲悯和尊敬。
在行军路上,吴琪策马到萧妙磬身边,对她说。
战争的场面萧妙磬早已不是第一次看见,经历的多了,再见到流血与死亡,已不会再像初时那般脸色煞白、血液冰冻倒流。
沿途收降的蓟军补充进越军的军力里,曾是敌人的人成了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