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段衡已经站了起来，起身向外走。
吴策倒是觉出些不对，却被老师一哄，就忘了个干净。
敲门声响起，江老率先放下书，兴奋道：“定是子观来了，他说话公允，让他来看看我们谁对谁错。”
说着，就要去开门。
江玉卿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江老正拿着一本书，和吴策指着上面某处争辩。
段衡顺水推舟，站起身，朝老师拱了拱手，就追了过去。
“不知……”巧儿话还没说完，段衡已经走出了几步开外。
哪里看得出昨晚的半分模样。
他并不当这是大事，毕竟若非信得过段衡的人品，他也不会将宝贝女儿嫁给他。只当小两口起了口角，解释清楚就好。
段衡失落地收回视线，熟练地讨江老欢心，“老师，学生失礼，只带了这一坛薄酒，还望老师笑纳。”
两人此刻毫无师徒情谊，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不可开交。
江老便推推他胳膊，“那你还不快哄哄？”
江玉卿出嫁的时候，江老舍不得她离得太远，所以段家的院子与江家的院子不过隔着几条胡同，步行片刻就可以走到。
他捺下不安，敲了敲门。
为什么夫人一大早就洗洗刷刷的，而且扶着墙走了？同老爷吵架了吗？
四人按序落座，边吃边侃，段衡果然一听就抓住了二人重点，他点评一番，二人尽欢，便是落了下乘，也不气恼。
听到敲门声，酸痛的背脊和某处都开始作怪。
如果昨夜的他是真实的他，那其实这里的三个人都被他耍的团团转。
江老早就看到他手里的酒，是他最馋的九堂春，笑得嘴都合不拢，“少说这些有的没的！走，阿卿下厨，整治了一桌好菜，你倒来的是时候。”他粗枝大叶，一心学术，全然忘了江玉卿早已嫁给段衡，也没发现他们二人分开走的不对劲。
如果这个人想骗人，应当没有人会发现。
犹豫间，门已经开了，段衡手中拎着一小坛酒，立在门外，身姿挺拔，宛如松柏。
她疑惑地歪头。
她如同终于射出箭的弓弦，蓦然放松下来，背后早已汗湿一片。
正房里，江玉卿摆好了碗筷，正要招呼父亲和吴策吃饭。
江老这才发现不对，他看一眼江玉卿的背影，端正脸色，问段衡，“吵架了？”
江玉卿没有说话，安静吃着菜，只在父亲看来时抬头一笑。
段衡苦笑，点点头，其实他知道的并不比江老多。
终于走了……
她摇摇头。主子的事哪是她可以掺和的。
这便是他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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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算了。
江玉卿失了胃口，匆匆吃了几粒米粒，便同父亲告辞，转身回了出阁前的闺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段衡到的时候，已是中午，院门从里面关着。
江玉卿咬唇，想让傻乎乎的父亲不要开门 ，却又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