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也先走吧,窈窈还需静养。”南门庄又开始赶人,仗着自己是在场唯一一个合欢宗人,一幅主人家的姿态。我也确不想分神应付这堆人,随着他去了。
“窈窈,白榄谢了,
我被陆承识堵在床上,只来得及瞄他们一眼。
说罢,他便昂首离去了。走路时候,还哼着耸肩,那姿态看得人倒胃口。
“今日竟这般热闹?窈窈,昨日是我护你不及时,我实在心痛。那阚无忌可有同你赔罪?”
“窈窈。”郁琛唤我,面色沉重。我还没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模样。
正想着,又有人扣门,还不等我答应便直接进来了。
那东西直冲到门口,又倏然飞回了我身侧。
不好问得太直白。那乔钺堂堂修仙世家嫡系传人,我一个普通女修出去说他害我,任谁听了都像倒打一耙。
几人依依不舍的样子。郁琛之前赠的剑气因时间久远、主人也不在附近,便早已消散;他十分懊恼,于是又辟出一道,并入我的光霜,好歹是能护我久一些了。简栖鹤留了护身的符箓,画得花里胡哨,据他说是加强了功效;陆承识蹭到我床沿上,耷拉着眉眼问我何时再去十万大山,或者他何时再能来寻我。
“……我当时有些急,只觉得你不像自己迈的步子。”他顿了顿,语气犹豫,“我身法在凌霄宗也算上层,若是你自己的腿脚,我当看得清。”
……
“窈窈……”郁琛欲言又止,不知在犹豫还是组织语言。南门庄默了默,接了话。
我定睛一看,是光霜的剑气。
众人都被打了个出其不意。一下没人说话,只乔钺用指节轻蹭自己的脸颊,眉头皱起。
他与乔钺也称得上故交,以他平日左右逢源的性子,这话已算十分重了。
待他没了影,我才松了些气。没凭没据的,我若想指证他,不当在今日把事实摆到台面上。
只有融季友,阴沉着一张本就唬人的脸,说了句“我知道了”就倏地飞身出了屋子,也不知要向哪去。而后张彦崇和阚无忌也跟着往外冲,一个比一个急。
好家伙,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猝不及防。乔钺反应还算及时,侧身躲开了强劲的一击。霹雳光亮稍纵即逝,擦着他颊侧过去。
他估计没料到阚无忌就在此处,还将他这明目张胆的瞎话听了个一干二净。四下一时寂静,他身后的阚无忌瞳孔震怒,就要冲上来。
“我刚炼化本命剑,还不大能控制。”我随口诌道。虽然这人张嘴就扣帽子的行径让我分外恼火,但我也着实不想与他多言。
我看不明白,疑惑望着他们。
“嗯,我没使唤。”要不是光霜突然冒出,我都快忘记我炼化了本命剑,昨日本是想庆贺的。
感情说了半天,还在损我身手差呢。
“窈窈,你刚炼化本命剑,有所不知。神剑有灵,伤过你的人与器,它都会记住。你当下还不能自如控制它,而剑灵再察觉到熟悉的凶气时,便会自主发动攻击。”
乔钺眉梢一挑,目光从屋里每个人脸上逡巡而过。而后压着唇角点头, 语气意味深长。
“窈窈,你这是做何?是怨我昨日没护着你么?”
语气十分夸张。
我还没想好如何套话,怕打草惊蛇,想拦住阚无忌。可有什么比阚无忌还快一步,直直飞向了堆着笑的乔钺。
我琢磨几下,蓦地就更生气。方才那乔钺怕是已经察觉到昨日行径败露,所以才溜之大吉吧!丢下莫名其妙的话后跑得那样快,又怂又讨厌。
想问问,我被剑伤到之前,你可否注意到我有何反常?”
提到这个,大家又噤了声。郁琛是万剑山剑尊,对剑器最为了解。
我捋了捋这话。
阚无忌愣住,不知是因为我说的哪句话。他呆了好一会儿,才别别扭扭地开口。
郁琛与简栖鹤对视一眼。其他几人也似乎明了了什么,神色不虞。
“好,好。”他边说边慢慢拍掌,咧着个嘴,一副吊儿郎当模样,“是我不便留在此处。毕竟这屋里的,”他回头盯住我,面上隐隐泛青。
南门庄突然出声打断道,语气难得淡漠。“乔钺,你先回罢。宗里会与阚兄处理好此事,你不必再费心。”
意思是,我的剑灵今日主动去伤乔钺,是因为乔钺之前伤过我。而我才带着本命剑出关没几日,那昨日这伤该归咎于谁,不言而喻。
“你的剑气,方才是自己动的?”
乔钺熟门熟路地拨开众人到我床边,毫不生分,仿佛与我无比熟络。我冷眼看着他,竟没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愧疚与心虚。
“——都同曲姑娘,关系匪浅。”
不过这人从头到脚,都真让我嫌恶。
不过倒也印证了我的猜测。乔钺和这堆人武力相当,远在我之上。若是他在背后出手,就解释得通了。
我听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