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我迄今为止的整个人生。
他能给我答案吗？
笃笃笃，有人来敲门，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蜀雪。他冒着大雪来了，头发上还有雪花，他抖抖衣服，拍拍头发，抬起眼睛看我。
我深深吸进一口气，和他说：“我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可能这不属于梦境的范畴了，类似人生的走马灯了。因为那把枪，我以为我会死。但是我没有。我觉得蜀雪早晚会走，但是蜀雪到现在还没走。
我要请他进来。我要搞清楚他的皮囊里裹着的是不是爱。
三十年都像一
我梦到母亲；梦到常年缺席的父亲；梦到一棵我再没爬上去过的枣树；我梦到我在我生母的遗物里找到的一套小小的，旧旧的，手工缝制的彼得潘的衣服；我梦到我爱过的人，男孩儿，女孩儿，我喜欢他们的声音，喜欢他们的脸，喜欢我在他们身上得到的片刻的喘息的空间，喜欢和他们说话，喜欢他们也喜欢我。
我可以的吧？
我对任何事情都没有答案了。我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不知道我到底爱不爱我爱过的每一个人。我不知道我到底爱不爱母亲，父亲。我好像有些恨他们。
我会去关心非洲的大象，尼日利亚的用水困难，环境污染，我会去关心耶路撒冷的悲恸，我会去关心也门无法去上学的女童们。
我梦到过这个场景。就在昨天。就在前天。一个星期里梦到过四次。每一次都停在他看我的那一瞬，我不知道要不要请他进来……
觉不像我爱其他我爱过的人一样？
我要重新开始画画吗，我不会出名的，不会有所成的……谁知道呢……我重新学一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