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付郁接过香丸点了点
“感觉有比昨天好些吗？”
“我接受你的条件。”
你中的毒很有意思，你中了毒的身体也是如此。殷枝笑着看向付郁。如果你实在是怕我多动手脚，不愿接受，也不是不可以。我仍会在其他方面继续帮你解毒，比如提供更多珍贵的药材——
她看着又开始思考的付郁，眼珠子转了转，提出要和他做个交易。如果付郁答应将她手上的这几根金针送给她，那么她会尝试帮他净化余毒。
“我这里有待会儿会用到的熏香丸，它能安神，同时也有助于使用者清醒入梦。你提早闻闻说不定有用。”她夹出一颗丢向付郁，继续说：“还有，昨天回去之后我想起大小姐以前教过我一招，它对你这种情况也许会有用。”
他知道殷枝的说法存在太多疑点，但目前的证词是只有，也只会有她一人的，他信与不信，都不会对局面造成多大影响。再者，毒虽然褪得差不多了，身体的虚弱却不会自动消去，现在的他，随随便便来个有力气的人都能撂倒。
还是要锻炼，付郁想。
付郁还知道，这些情绪匀到他身上的只是一小部分。殷枝看起来对的确对他很感兴趣，但这兴趣是对他身上的类灵毒，对他的体质，还是对其他别的什么，付郁都无从得知。他能确定的是殷枝真正的兴趣并不在他的秘密上。
它们就被整齐地放在一旁，少女指了指他身侧的一片空地。
殷枝告诉他，她是在地上捡到那几根金针的。
其实根本找不出相似之处。对于付郁的疑问，殷枝十分坦然。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它和灵毒可能有些关系。我以前查阅过灵毒相关的资料，那些古籍能提供的帮助少得可怜；我还试过炼制，而失败品的实验结果也确实给了我一些想法。
她顿了顿，但作为回报，你要把你的故事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但说实话，付郁并没有察觉到殷枝对他的恶意——在想明白贺修的事情后，他反而更能分辨出他人的情绪了——他感受到的充其量是好奇与期待。
我碰到那具尸体时，他躺在那里的时间可不止三天了。殷枝正点完一个穴位，慢悠悠地开口道。
我是在七日才发现你的，那时你身上的毒并不恶劣，也没有伤及神经的趋势，但它却让我想起了灵毒。殷枝陈述事实般地列出了一点又一点，语气平淡。
付郁昨晚做了个梦，梦里的视野不甚清晰，在几近一片漆黑的空间里他只能听到像是从很远以前传来的风声，山洞随之呼啸着，鼓动着他游走的意识。
殷枝等了会儿，见他不打算继续说下去，转身就要离开去做准备。付郁叫住了她。
“没有不同。”他沉吟了一会儿，“但我对那五天有了新的感觉。”
十四日殷枝问他毒发当天的日期。
随着身上的针被一根根拔出，付郁能感受到一丝丝的凉意从脚踝处环走而上，凉意窜得他开始发抖。然后他就醒了。
付郁只当没听出她的暗示，微微点了点头。于是殷枝也不说话了，继续着当日份的尝试。
殷枝记下后便应了声好。她认出付郁所说步骤里那催眠入睡的手法，她想了想，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木制的小盒。
她说付郁中的这毒虽然奇怪，但给她的感觉跟另一种毒有点像。而对于另一种毒，她倒是有些心得。
十二日的施针并无特别之处，只是些普通的尝试，确认他的穴位跟普通人穴位的状态和位置都一样。
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隐喻：蛇这个具体存在的出现让他想到灵蛇——他上朝鹭山来就是为了灵蛇的卵。至于具体是在暗示什么，付郁认为殷枝的直觉是正确的，但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来佐证他的猜想。
还不待殷枝把手里的牌全都打出，付郁只稍加思索便点头同意了这场交易。
少女明显比昨天要兴奋，大概是找到了她今天需要的方法。
十三日殷枝开始尝试引出余毒，她用的针法和付郁熟识的那套差不多，只不过在寻找和确认时的做法稍有不同。
付郁端坐着闭眼回她一句十二月二日，他能感觉到她点头时带动的空气形成了一小股气流。
而且退一步说，就算殷枝真动什么手脚，他也无法应对。现在的他太弱了。
而今日是十二月十五日。当付郁听到呼喊再看向前方时，身着湖绿色纱裙的少女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中。木屐刚一落地，殷枝便踮起脚尖跳了几步，站到他身前。
“没有变化至少说明我的尝试没出错。”殷枝似乎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她一开始对付郁的说法有些不解，但转念间便有了答案。“你想起什么了？”
“不是明确的信息，只是感觉。”
“你做完今天的尝试后，再试一试这么施针。”付郁把从梦中得到的灵感告诉了她。
他醒来的那天是十二月十日，殷枝的交易请求虽然得到了同意，但看在付郁刚醒来的份上，她隔了一天才来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