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他便被她骗着。
那么……她所说的那些事，究竟真实存在呢，还是她编织给自己的幻梦？
司徒同光身后背着雪白拂尘，他笑吟吟道：
她还是跟着他走了，她还是放开了手，她顺从的与圣子大婚。
南宫无寐缓缓地睁开眼睛。
如今大局已定，她知他舍不得，他不想杀他，她要干干净净而去。
她将他利用殆尽后，再以圣子为杀刃杀了他，免除了他这个后顾之忧。
他开始怀疑，谢冰当日所说的杀圣子，究竟是真的吗？
——她要说什么？
谢冰的余生不过百年，她完全可以在圣子庇佑之下衣食无忧。
血光萦绕中，唯有沉默、绝望、眷恋交织。
当日所说的话，竟然真的成了真：
她也只有一句话的机会。
他只是深深的看着谢冰，就像是看着永远不可企及的梦。
他与南宫无寐交手那么多次，每次都要吃亏，险些毙命，如今风水轮流转，仇人在手，何其痛快！
妄剑的剑光抵在他的喉咙，割出一道细细的、绝望的鲜血。
这一句话，是说给天下人听。
他沙哑开口：
她骗他，不过是为了自保，她骗他，不过是为了扳倒顾莫念。
……
最后的信他，是孤注一掷，再被骗，便是死。
……
是抱歉啊。
他终于闭眼。
南宫无寐清晰的捕捉到，他的瞳孔缓缓的放大。
九霄的声音从遥遥传来：“小尾巴，你只能说一句话。”
“不知圣子之妻，要赠与本尊什么？”
她当然只说一句话。
那眼眸里已然充血。
她要说谢谢他，她要说想杀了他，她想说对不起骗了他……她要说什么？
“魔尊大人，睁开眼睛看着。”
他没有说话。
他已然猜到谢冰要说什么，想到谢冰说出的那句话让南宫无寐发疯发狂，九霄便觉着，连天意反噬都稍稍压下。
谢冰水墨般的眼眸终于清晰起来，她看着南宫无寐，略微歉意的笑了笑。
他要死在她身上。
一句话。
南宫无寐脖颈之上架着剑刃，脖颈割裂血流不断，他周身力气被耗尽，他仰头看着她，那么久，那么久。
前，居高临下。
他从未像是此刻那般后悔，没有在一开始，
亦或者，这一切都是她与圣子的联手，不过是她的一场算计。
今日，他只允许谢冰说出一句话，谢冰这句话，必须让她满意。
他不想听。
硬生生扯开落在谢冰身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