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杀了她，再筹谋复活，这是真爱吗？”
“无论你说什么，无论你说什么……为师做的是对的，从头到尾，每一件事都是对的。”
顾莫念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翻涌着黑色的雾气，断断续续道：“我爱着南宫听雪……我会照顾好她的女儿……”
她勾唇一笑，伸手抓住了白色到透明的冰冷锁链，叮叮作响。
是啊……
顾莫念说，谢冰总归是他的弟子，他必然不会杀她。手机端 一秒記住『思路為您提供精彩小。
谢冰笑了，她凑过去，贴在他的耳边，是有些亲密的姿势。
“你不该自以为是，夺取南宫听雪的性命。你以为你能复活她吗？她的魂魄早就散了，你复活的是什么呢？不过是一具肉身罢了。”
“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听雪师姐回来后，我会向她忏悔……她会原谅我，她会的……”
只是，走火入魔这等事情这般隐蔽，若非顾莫念当场发疯，谁又能看出来呢？
司徒同光抬手，遮了遮炙热的太阳。
真是完美的逻辑和理论。
顾莫念的牙齿在颤抖。
她就像是玩弄耗子的猫，每一句话，都带着十足的恶意。
“你坚持了太久，杀南宫听雪的时候，你的剑抖吗？”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知你舍不得杀萱瑶，你想要照顾她对不对？只是你已经走火入魔，你太难受了，你控制不了自己。你就像走在沙漠里几乎干涸致死的人，面前出现了一捧晶莹的水。你怎能克制住自己不去饮它？”
隔着很远的距离，有人看出来异常：
入魔之人皆该杀，这是每个正道之人都会遵守的法则。
压抑太久了，谢冰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他死死的压抑住自己的眼底黑气，青筋暴露，“我做的，自然对。”
顾莫念哑声说：“谢冰，你说这些做什么？”
十几年来，萱瑶修为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宣瑶过的顺风顺水，顾莫念是真心待师姐的女儿。
殷倦之桃花眼微眯，“若师父未走火入魔，那便依旧是我师父，如果他已然走火入魔……”
“怎么回事？谢冰说了什么，怎么就让顾主座按捺不住了？”
“从一开始，你就错了呀！”
是啊，前世，顾莫念当然没有杀她，他只是将她扔在了悬崖之底。
“你做错了呀。”
最后一口气，是谢冰自己咽下的。
“她只爱着蓝沧然，她为什么不爱我？”
……
“从头到尾，你都做错了。”
没有诡计与算计，谢冰听到顾莫念亲口说对她的处置和安排。
“那是自然……”
“谢冰，闭嘴……”
“倦之兄，你为何不痛心？”
谢冰这等小小的凡人，想要做的也真是自不量力，她知道顾莫念是谁吗？历经正邪大战的功勋第一人，又岂会因几句话便会垮掉？
他微微一笑：“我正道中人当然要对此赶尽杀绝，他与我何干呢？”
“我将萱瑶一手从魔窟中带出，我传她修为，我教她剑法，我给她世间修士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怎会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顾莫念，你说你真爱南宫听雪，但是当你焚毁她的头颅之时，你便已经不配爱她。”
外强中干，尾音发着抖，谢冰敏锐的感觉到了。
他喃喃自语说：“我不会听你胡说八道的，你算是什么？一个炉鼎，一个器物。”
“萱瑶被你对待这样，你跟萱瑶在一起的时候，想的是谁？”
……
“我没有错……我不得已……我必须要用她的女儿的血肉来复活她，可是那也并非我所愿，若非如此，听雪师姐怎么会回来？”
他面上维持着平静，看向谢冰：“你我师徒之始，是为师救了你，为师并没有对不住你。便是为师真的想将你炼制成炉鼎，我也会留你一线生机。”
第一次，不是以仰视的姿态看向顾莫念。
“你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懦夫罢了。”
顾莫念从未有过这样多的话，他的话发着抖，顾莫念已经神志不清了。
“顾主座的状态不太对呀？”
“你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
“都错了。”
“那你会好好对待他的女儿，对不对？”
她躺在悬崖底，彻底断了气，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冰慢涔涔看着他：“很好，你做了很多你认为对的事情，可是你真的做对了吗？”
殷倦之抱臂懒懒看着。
“自然……自然对……”
“不，在更早之前，当你一剑从她身后斩落她的头颅，你便是她脚下的那一滩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