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这里就是这样,怪物的巢,尸骸的山,腐臭的聚落,寻常人走进来就会失去理智,若是没有解药,也会变成怪物的饵食。
现在,我也沾满了腥臭味。
我感觉到她变异的牙齿撕开伤口,坚硬的舌头钻进我的血肉。我应当是痛的,但或许是因为习惯了,那种痛楚异常遥远,如隔云端,足够忽略不计。
那怪物向我们扑来,腥臭的嘴已经近
我把她带出来的,我得让她全须全尾地回去。
伤口浸在脓水里的感觉很不好,我走过去按住她,强迫她注视着我的眼睛,说:“瑶瑶,别怕,别怕,我会带你出去的,别怕。”
她冷静了许多,我知道她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孩。她抱住我,声音颤抖:“闻星,这里是怎么回事?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再次体会到腐肉踩在脚下的触感,蛆虫在我的鞋底炸成肉花。我随意折了根骨刺划破手掌,不等我动作,嗅到猎物的她像野兽一般扑来,叼着我的手掌吮吸鲜血。
循着鲜血味道而来的茶馆老板已完全没了人的形态,长满脓包的尾巴兴奋地甩着,腹部长出的触手代替四肢在地上爬行,六只眼睛挤在篮球大小的头颅上,分叉的细长舌头从锯齿状的牙齿里探出来,粘稠的唾液将地板腐蚀出一个大洞。
她自然没能吃掉我。
我挑衅地笑了笑:“你可以试试。”
“你回来了,”他模糊不清地说着,“你回来了!在你被它们带走前,先让我享受享受巢里最美味的食物。”
我的血是最好的解药,也是最烈的毒药。她很快抽搐着口吐白沫,不多时,呕出大量的腐肉,其间仍有蛆虫蠕动。她似乎是清醒过来了,尖叫着爬开,可无论爬到哪里,都只有腐尸和脓水。
这里就是这样的存在。
林水瑶躲在我背后,捂着嘴巴,怕尖叫引来更多的怪物。其实并没有必要,只要我的血还在流,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怪物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