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Day 3
成砺州的力气是真大。
他见她没事就放下心了，至于许书敏在车里一直不给他回应的理由，他似乎并不想深究。
“好哦。”
成砺州抬起手，一个透明的塑料小盒子躺在他掌心，里面是一对橘红色圆柱体状的海绵条。
“敏敏！妈妈走啦，你在这里要听外公外婆的话。”
“你的……房间，是二楼的哪一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听到你父亲说他经常在家做木匠活，噪音一定不小吧？你在家写作业就戴上这个耳塞，保管你什么都听不见，就像我刚才在车里那样。”
他表情有些为难。
十分钟以后，许书敏妈妈的车开走了，许书敏和外公外婆站在门口挥手，直到它消失在视野里。
“还有别的事吗？”他问。
许书敏小跑着过去推开最里间的房门，在门口脱下方口皮鞋，把它们拎到自己的小鞋架上放好，然后迅速拿下来一大一小两双新的凉拖，小的自己穿上，大的摆在门口。
许书敏眯着眼睛冲他一笑，伸出食指点点自己的耳朵，“是隔音耳塞，我刚刚在车上就是在找这个。”
许书敏回答的模棱两可。
“这个嘛，”许书敏面露难色，“可能是最东边那一间？我不大分得清东西南北。”
“那你在前面带路，我跟着。”
数到十二下的时候，叶书敏打开了车门，站到成砺州面前，满脸歉意地连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听见你在敲车窗。”
“麻烦你帮我把行李放到衣柜旁边，谢谢啦。”
成砺州连连答应。
成砺州照做了。
*
他们走之后，许书敏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追逐着成砺州的背影。
成砺州垂眸看着掌心，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忽闪忽闪，差点让许书敏忘掉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那个小行李箱起码有十五斤重，被成砺州提在手里，就像是刚从水果摊上买的一袋苹果，他轻轻松松就把它拎到了二楼，气都没多喘一口。
“为什么送我这个？”成砺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眼望过来。
送礼物，除了感谢以外的理由有很多，至于到底是什么，成砺州回去以后应该有的想了。
成伯也领着成砺州回家去了，临走前说自家种的一小片桃林最近丰收，明天挑些好的让成砺州送过来。
外婆在屋里喊她进来喝冰镇绿豆汤，许书敏蹦蹦跳跳地过去了，心情愉快的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得到心爱玩具的那一刻。
“……我一共带过来两副，刚才在车上为了试验它的隔音效果就戴了一副，给你的这一副是新的。”
到拐角的地方，成砺州稍微偏了一下头往她这边看，只这一个动作，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但还是被许书敏敏锐地捕捉到了。
“好了好了，”许书敏的妈妈拍拍她，“我真得走了，你每天都要记得给我打视频。”
许书敏低头，发现成砺州一直提着她的小行李箱，他应该是不想让行李箱沾到地上的灰。
他原来一直不敢看许书敏，可是在惊诧情绪的催动下，他望了过去，“这……这是什么？”
成砺州点点头。
成砺州这时候正好从楼上下来，许书敏妈妈看到他，便招手让他过来，交代道，“我们家敏敏看着乖，其实是很皮的，她外公外婆又溺爱她，我一走，她恐怕就要无法无天了。砺州你年龄比她大一点，人又稳重，平时多来串门子，管管她，顺便辅导辅导她的功课，开学就高三了，她那物理化学分数现在都还不能看。”
他原本是打算把行李放在门口就走的，可是许书敏这样摆明了要让他进屋里……兴许是还有什么别的忙需要他帮吧。成砺州这么想着，换上了拖鞋。
“有。”许书敏忽然上前一步，把一个小东西塞到了成砺州手里。
许书敏冲到一楼，给妈妈来了一个熊抱，然后搂着她的脖子不撒手，嗫嚅着用南方方言在她耳边说了一堆小话。
“因为我想送。”
成砺州正好走到门口，看见了她蹲下来摆拖鞋的动作。
成砺州被许书敏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耳根通红，连忙退后，脚跟都撞到了衣柜上。
她知道成砺州想听到她说“为了感谢你刚才在饭桌上帮我解围”或者“为了感谢你给我搬行李”之类的答案，可她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