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紧绷的心放缓,回了一个笑容:“你好。”
谢初泡在浴缸里,给自己的脚按摩。走了一个小时,然后奢侈地搭出租车回来,谢初发誓她再也不做这样的傻事了。
教室又恢复了喧闹。
“好,我出门了。”
“好,洗完澡吃饭。”
“哈哈谢谢。”
“来了来了。”
她穿着学校分发的制服,露出匀称纤细的双腿,衬衫在她胸前挺出饱满的弧度。谢初背着书包上楼梯,有几个人侧目看她,她反倒不好意思了。
南正琴很满意她将鞋子买了回来。她抖了抖谢初湿透的衣服,心疼地给她扇风:“外面这么热啊,是不是地铁太挤了…”
谢初被这些信息量砸晕了。以前班里换座位的时候从来没说不能坐,因为开学永远是同学之间换座位的最好机会。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讲台,上面一尘不染,不是海镇的那种黑板,而是可以用油性笔写字的白板。
谢初也好奇地看着门口,那是她的同桌,她想瞧一瞧。
他的唇不用任何辅助,形状饱满,看见她时微微抿起,那双眼也犀利起来。
谢初用余光感受到陈雀放下了书包,她突地说:“哥,我想和你换座位。”
谢初有些脱水,她急急忙忙喝完水,才说要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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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记得喝,夏天要多喝水。”
谢初往过道那挪了一列,到了第二组。前排的人回头看她一眼,终于忍不住道:“同学,你这个位置还是别坐了吧。这里是陈诀坐的。”
傍晚的风凉爽了些,谢初坐在阳台看星星。都说城市里看不见星星,海镇的星星确实少,而到了这里,就少的可怜。南正琴在洗碗,谢初吹着凉风,回想起逃跑前的匆匆一瞥。
谢初想大城市的学生应该会更热情的。
此时有些人开始躁动,谢初默不作声地翻着书,她听见陈雀友好地跟她打招呼:“你好呀。”
同样的显山不露水,恰到好处让人感叹。
谢初脑子有些短路,“好,好的。”
教室后头还挂着空调,课桌椅没有一丝磨损的痕迹。谢初看着成堆说话的同学,他们窃窃私语,讨论近况。她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走进来的是个女孩,跟只小麻雀似的,粉粉嫩嫩的脸蛋,好像还没长大。她戴了个发箍将长发拢起来,直长的黑发散落在腰间,待到她走近,谢初才发现女孩的身高并不像她的长相那么孩子气。甚至比谢初还高出半个头。
“那你不
她后面跟着的男生一记眼刀看过来,谢初噤声,手心直冒汗。
谢初笑了一下,只专注于寻找星星了。
连操场都是以前学校的三倍大。她看见教学楼的屋檐翘起角来,燕子似的仰入云梢。有人在修剪灌木,清脆的声音传来,很是静谧祥和。
谢初想这个男生长得有点像夏诗。
“那你换过来吧。”
那么深邃的眼,就像这片漆黑的夜幕,探不见底。谢初眼前浮现那个男生的脸,他有着高高的鼻梁,树荫打在他脸上就如森林里的精灵,飞进他的眼里,明明很戾气的五官,却被白皙的肌肤给冲淡了。
“啊?好!”
南正琴给她的保温杯灌满水,然后塞到书包左侧。
那人的同桌笑出声:“我们班也只剩这个位了呀,陈诀的旁边,没有人敢坐。”
没有人敢和他同桌的陈诀。
百川高中她去踩过点,谢初隔着围墙走了一圈,鸟语花香不过如此。
她指着陈诀的同桌位说:“那这里可以吗?”
这个才是陈诀。
陈诀审视谢初一番。谢初心不在焉地听他们对话。
她不是没有设想过这样的情形。朝气蓬勃的高中生迈入校门,整齐划一的校服靓丽惹眼,同学间都是融洽温馨的。海镇的孩子很活泼,谢初受到谢泽恩的教育,也不属于文文静静的女孩,她有齐肩的短发,不算高的个子,有什么活动都会主动参与。班里的同学十分团结,谢初走的时候给他们每人写了封信。
南正琴笑眯眯地送她。谢初身负重任般踏上了求学之路。
“喂!陈诀要来了!”
谢初头一回感受这种氛围,仿佛每个人都藏着秘密,心照不宣,让她一头雾水。
陈雀坐下来,嘴巴甜甜的:“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其实也想留短发,可又怕不好看。”
当她出现在高三一班的那一刻,教室里霎时没了声音。谢初尴尬地走到后排,正准备坐下,有个女生就开口说:“这里是陈雀的位置,要不你找其他地方坐吧。”
她听见有女生悄声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过来。
“嗯。”
陈雀将几套试卷拿出来:“你是新来的吗?”
谢初客套起来:“你肯定怎么样都好看。”
陈雀?陈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