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笑着转过头去看着他:“连你也对我颇有怨怼,觉得我不该再回来招惹她,是不是?”
此刻伫立在画舫船头的赵毓望着那扇漆黑的窗问身边人:“你说我夜探香闺,会有几分可能被她打死?”
赵毓听了这番逾矩的话笑意不减:“自你通了情爱一道,倒比从前多了一些趣味。我有什么自得的呢?忍着不捉又舍不得放。有时会想父皇既不疼我,那时何必开恩?”
想到这儿她摸了摸脸上湿迹,想来是方才飘雨所致,自去拧了帕子洗了脸躺到了榻上。
这人正是崔拂雪,眼前虽是至尊,但他也不惯摆出什么恭谨姿态,还是实话实说:“连我都于心不安。她骄矜傲气,自小与我较劲,剑法不及便练其他,是听不得旁人说女子不如男的。你家的公主郡主虽身份远比她高贵,却未必有她活得张扬自在无拘无束。这片天地里困住秦桑桑其人的,不过是你赵毓一人而已。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动声色便圈住了这只漂亮骄傲的金雀,难免有些自得?”
黑暗里她摩挲着那枚玉佩,想来自己再去纠缠过往也是横生枝节徒增烦恼。
本还想奚落两句,见此情形倒是无话可说了,便合上窗熄了灯。
她是江湖客,合该潇洒纵情。若爱不成得不到,也不要去怨恨愁苦。
窗外丝竹之声依旧,与秦淮每一个夜别无二致。
他身侧那人刚从画舫内步出,听了他的话缓缓道:“打死是不敢的,毕竟有顾忌。可她有个家传的点穴手法,又麻又痒不甚好受。万望陛下三思。”
八年前皇子赵毓初封显宁郡王,出宫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