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记得，只不过花了些时间，就被他问是不是聋子。
有时又想，如果韩东烨沒有回来，她如今会是怎样，又想，自己也许对他有意，否则在当下，她早该拒绝，而不是顺着那从暧昧到爆发的情慾，沉沦其中。
回来后，他想是不曾的，也不敢。
他在她唇边轻轻试探，一点点的吻，舔舐她因紧张而发乾的双唇，再缓慢撬开，伸进他的舌尖。
苏婉之从未见过这样的韩东烨，面有惧色，又是羞怯，她双手抵着已经把她圈入怀中，让她无处可逃的人。
苏婉之才刚放下纸张，就被韩东烨拉到书桌前，往她手里塞一只毛笔，他从身后圈住她，握着她的手，写起二字。
苏婉之的世界里，在那一刻只剩下了他。
她的年纪早已多少知道男女间的事，可她沒有想过，有一天韩东烨会亲吻她。
当时，韩东烨是这么问她的。
书房里熏着淡淡的沉香，虽是洋宅子，书房却佈置的很中式，香再一熏，更添几分气氛。
他轻咬着她柔软的双唇，低声问她「妳还沒回答，哪个好看？」
她摇摇头，道「好看」
一切来得让人不知所措，又莫名其妙。那日明明是冬日，可就连空气都是热的，韩东烨的吻也跟着激烈起来。
有他淡淡的薄荷味的味道，是乾净的夏天，却又是热得吓人的夏天。
韩东烨对她很温柔，第一次那样温柔，呵着热情，在她耳边唤那二字婉婉，痒得她心尖直颤。
韩东烨这个小气的男人记着呢，苏婉之也自是记着，她脸一羞怒，脆生生地喊他「韩东烨」
莫非是那香惹得祸？苏婉之无边无际地暗猜。
平时韩东烨是不敢让她碰这些的，总是藏着，因她曾故意打翻墨水毁了他一幅甚是喜爱的字。若不是搬家，苏婉之也沒机会碰。
韩东烨扯扯嘴角，心道，果然沒好话。
婉婉。
但不等苏婉之答，韩东烨倾身完全罩住她的身子，挡去了光。
苏婉之挑眉，笑道「我说词好看，谁说你字好看?」
十七岁，苏婉之就上了韩东烨的床。
一样的韩公馆，却换了角色。
苏婉之是喜欢他的，虽然她爱气他。她也想过他大她那么多，是她的哥哥，她分明是一点情愫都沒有的，她却在他眼里浑身赤裸，巫山云雨，这算怎么回事。
他不曾对她说过一个爱字，他们之间更无俗套交易，亦沒有任何条件。两年过去，瞒着
韩东烨见她看了很久，知她对这类东西无兴趣，怪问她看什么。
他的气息，他的影子，他的怀抱，他的吻。
她拿起一幅观看，是他的临摹。
韩东烨也忘了，除了小时候苏婉之爬上树要摘一颗果子，却爬不下来时，他无奈至极，让她往下跳，他再抱她个满怀。
他更好看了，且无不透着成熟的气质。唯有她，依旧是个绑麻花辨的小女孩。
苏婉之有些发愣。
当年她欺得他，现下换他在床上欺得她。
那时苏婉之愣愣看他，孩儿时期的印象慢慢与眼前的人重叠，又是那么的不一样。
当她在韩东烨身下从女孩转成女人的痛袭来时，他吻住了她，像在告诉她，他也疼。
记得韩东烨是在她十六岁那年的夏天归来的。
一声韩东烨，唤回苏婉之太多记忆，而十一年的时光，彷彿沒有把他们分开过。
「哪个好看?」他问道。
韩东烨瞥她一眼「我写的时候不见妳称赞过」
他们从前是否也曾这般，她忘了，只知，她的脸像是烧了起来。她惊慌抛下笔，沾有墨的毛笔在纸上的字中间画了长长一痕。
苏婉之忽然意识到，他们靠得太近。
那韩东烨呢？他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给她的名，甚是亲密，接着他又让她握着写了韩东烨三个字，就在婉婉的旁边。
一时之间，他却忘了这个不敢，等他想到，他已经对上苏婉之偷偷瞥来的眼睛，目光如炬，似想要与她一同燃烧。
做梦，她的盼望是做梦，更希望接下来的事都是做梦。莫名的，她还感到一种躁动在血液里浮动。
苏婉之让他吻得软了，倒在他怀中。
低低的声音彷彿贴在耳旁，又酥又痒，钻进身体里。
「苏婉之，妳可还记得我?」
她欲要挣脱，又恐过多的接触，于是轻轻地喊韩东烨，盼他能清醒一些。
苏婉之再次像小时候那般鬧上韩东烨，且可以说是变本加厉，无恶不作。直到一次，韩东烨刚搬进他新置的汉人馆，书房里堆了一堆从公寓搬来的字画。
 字
唿吸时，唯有他给她的空气是氧气，抵在胸前的双手无力地推搡几下，似是欲拒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