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衿傻傻地摇头:“不悔,不悔。”
明明陈彦甫没发怒,桃儿却隐隐察觉这对父女之间气氛不对,她低下头,手中的墨块转动得更快了。
陈子衿听陈彦甫这么一说,怕他真要毁了自己这桩姻缘,连忙惊惧道:“父亲不可!我,我愿意嫁范公子,就算……就算往后遭人嗤笑,我也愿意。”
陈彦甫这才对陈子衿开口道:“你这是来训斥你父亲咯?”
陈彦甫轻嗤:“要我看,早断早了!那范潼除了长了张好脸,有什么好!这边与你定下亲事,那边在宫里和安宁公主还眉来眼去、勾勾搭搭!”
“听了,听了……”陈子衿整个身体都在颤动,声音也抖得厉害,“我,我羞于启齿,您怎么能这么对范公子!”
桃儿放下手中的茶壶,接过狼毫笔,小心翼翼地搁在了一旁的笔架上。而后拾起墨块在陈彦甫价值不菲的砚台上缓缓转动。
陈子衿两眼通红,低头连声称不敢。
桃儿两耳竖起。范公子?大小姐口中的范公子,应该正是吏部尚书范大人的大公子范潼。与大小姐去年冬刚下小定,擎等着来年开春大小姐及笄后嫁过去。
“怎么做人?我陈家的姑娘自然是想怎么做人就怎么做人!别说只是下了小定,就算是真的已经嫁过去了又怎么样?你要是不愿意,我转头就能给你找个更好的人。”
陈子衿自然不信:“爹爹误会了,公子与我说过,都是那安宁公主缠着他罢了。”
给桃儿,“替爷磨墨。”
桃儿敛了心神,赶忙专注于手上功夫。
陈彦甫冷冷一笑:“该说的我都说了,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以后啊,别后悔。”
另一边,陈子衿见陈彦甫终于停下了笔,连忙开口问道:“我今日,今日在外面听说……”
陈彦甫端起茶杯,轻闻茶香,浅酌细饮:“听了什么?”
她持帕擦了擦掉落的泪珠:“只是……我已经与范公子定了亲,您这么做,倒叫女儿以后怎么做人?”
陈彦甫面色如常,反而撇了眼桃儿,催促道:“愣什么神?磨墨都不会,要你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