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到陈彦甫散值的消息,桃儿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冲进了书房,哪知被人捷足先登。
桃儿惴惴不安:“说清楚?红袖姐姐能信我吗?”
现在好了,总算是把桃儿送进去了。这次一听关于桃儿的流言,余嬷嬷就赶紧过来提点她。这傻丫头现今无父无母,她不照看着点谁看着!
桃儿拎着茶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是陈彦甫润笔的间隙,瞥见了她。
桃儿这才想起,昨晚主子是说过以后红袖姐姐守夜的日子跟她调换来着,但她没想到这事这么严重。
桃儿不知余嬷嬷心里所想,一心忧心红袖的事。余嬷嬷刚走,她就去找了红袖,明明白白把昨天晚上的事说清楚了。
余嬷嬷知道桃儿不是伶俐的丫头,但还真没想到她这般迟钝。这也不能怪她,倒是鸿福那小子生前对自己这个闺女太护着了,叫这傻丫头长到现今,看着就比后院的其他女人愚笨得多。
 来日抬做姨娘
余嬷嬷这次选了桃儿,看的就是她身子康健,屁股大,一看就好生养!说来原先余嬷嬷在侍棋之前,就属意桃儿了,不过那时周鸿福在世,他不愿女儿进主子屋,趟这趟洪水。
陈彦甫却好似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只伏笔于案前,处理公事。
桃儿唇瓣紧咬,有口难言。主子三天两头的嫌弃她胖……有大小姐在场,她就是想为自己辩驳两句,也不好开口。能做的也只是抓紧了茶壶,不叫这简单的活计,让主子爷看低了。
“你啊!”余嬷嬷叹气,“行了,等找了机会,跟红袖说清楚,别得也没什么事了。”
她怕自己哪天进了土里,都看不到小主子出生,着急忙慌的也跟着别人一起瞎掺合,往陈彦甫屋里塞人。
“行了,倒还委屈上了。”陈彦甫直起身,将狼毫笔递
“嬷嬷,这可如何是好?我绝没有故意在主子面前说红袖姐姐的不是,要不是您此刻提起,我还不知初一、十五这两日,这两日这般特殊。”她上辈子压根没在主子近前伺候过,爹爹在世时,她一个未及笄的小丫鬟更不可能打听主子这种事啊。
“站在那干什么?还不上茶。”
“她信你如何?不信又如何?说来也是主子的命令,她还敢抗命不从?别管她在你们面前如何逞威风,在主子那里她就是奴婢,还能顶过天去!这事发生了,也改变不了了。你这傻丫头,以后做事做人要机灵着些。”
“余嬷嬷这是何意?红袖姐姐对我不错,我从未在主子面前告过她小状啊!”
桃儿一脸茫然,余嬷嬷这话倒越说越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在主子面前告了红袖姐姐?
桃儿被她揶揄,嗓子一哽,晓得了早上其他人奇奇怪怪的原因了。原来不是知道了自己没被主子受用,而是因为红袖这事。
余嬷嬷诧异:“难道你还不知?这院里都传开了,红袖被主子责罚,以后守夜的日子比其他人少了两日。虽说面子上是分派了她初一、十五守夜,但谁不知道这两日主子都歇在夫人的院里,她一个丫鬟还跟夫人抢不成?”
桃儿知道自己现在是有嘴也说不清,倒不若等主子回来,请他免了红袖的责罚。反正主子也不喜欢自己,自己守着初一、十五的夜就好。
“不过啊……你也不能仗着主子喜欢,就有恃无恐。”余嬷嬷敛了慈爱的神色,言提其耳,“红袖毕竟是大丫鬟,你平日里敬着她些,总对你有好处。她呢,虽说占着是主子屋里的老人,对你这样新进的小丫鬟有些防备,但总不会过分到哪去!你现在在主子面前告了她一状,这不是落了她的脸吗?”
陈彦甫笔下不停,淡淡道:“你说说你,除了长得胖还会干什么?倒杯茶也能撒。”
红袖心里不信她,面上倒是不显:“桃儿妹妹这话说的,什么原谅不原谅?我们都是老爷的丫鬟,哪由的自己选。老爷叫我初一、十五守夜,我当然只能从命。倒是桃儿妹妹经昨晚一夜,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到时候别忘了我就好。”
桃儿轻移莲步,走到陈彦甫的身边给他倒茶。期间陈子衿抬头看了她一眼,桃儿倒茶的动作一僵,茶水撒了几滴到桌上,桃儿赶忙拂袖擦拭。
先前陈彦甫房里的侍棋就是余嬷嬷塞的,侍棋家里娘老子生了六个哥哥,可惜侍棋是个体弱多病的,没在陈彦甫身边待多久就病逝了,倒把一桩喜事好生生的变成了晦气的丧事。
大小姐陈子衿胆战心惊的站在桌前,欲言又止,她手里的娟帕扯得凌乱。
余嬷嬷看着桃儿胀鼓鼓的胸口,挺翘的大屁股,她满意点点头:“这后院姨娘、丫鬟,哪个有你长得好!这男人年轻时可能喜欢那么些干瘪的女人,到主子这样的年纪,还是你这样的身子得他青眼。你放心,等将来有了哥儿,抬你做姨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好好伺候主子,主子定不会亏待于你。”
陈彦甫女儿有几个,偏偏没有儿子。余嬷嬷成天盯着陈彦甫的后院,十几年了,一群女人争来斗去,却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