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马,住在了西陵关如今最大的客店,以往她练功或者执行任务几日几夜不合眼,集中精神做事已是常态,如今一路风尘仆仆倒也不觉得累,喝了一杯水,闭上眼养神。
西陵关是西方边境城市,与罗刹国比邻,因此在这里发生了无数次大小战争。而将罗刹国阻挡在西陵关外的便是当今女帝的皇叔,镇西王鸾白麟。
就在此时,门被敲响,门外那人恭敬说道:“鄙人乃镇西王左副将任从,特受镇西王之命,为贵人送来请柬。今夜,镇西王在府邸置办宴席,为贵人洗尘接风。”
镇西王如今将近四十,当年他年轻之时还被称作云国第一美男子。如今见他,风采依然。
以往的她,总爱独坐月下,看浮云遮月,看星斗落幕。一切的一切,她都远远的看着,也习惯性如此。可是,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在愿意出面帮鸾玳偌的时候,就注定了她不仅仅要只看,还要去做。
许多年前,先皇为鸾白麟打造了一把凌霄宝剑。可是鸾白麟从未佩戴过,他收到宝剑后就收藏起来,随着他征战也带在身边。
任副将,镇西王最为忠心的部下,也是他的军师,甚至是左膀右臂。让他来给她送请帖,甚至在门口等她,可见他的重视。而整个王府都没有人,也显示他的谨慎。
鸾白麟看了看宝剑,他微微叹息:“儿大不中留,他终究还是走出了那一步。”他看了看任副将,“你去请世子。”
而在回去之前,她必须要将剑的主人一并带走。她摸了摸这把剑,她从未看过他执剑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怕是以后也看不到了。不过没关系,跟她走下去,就远远比所谓的快意恩仇更需要勇气和实力。
接到镇西王的邀请,忘楚行意料之中。
夜,带着夏日独有的余热,当她踏入镇西王府,门口只有一个人,那便是给她送请帖来的任副将。
披星戴月的夜,燥热的风,马在树下,她在树上。漫天星辰,星光璀璨。
她早在昨夜便想到了不是吗。
夜色逐渐深了,她几乎一夜未眠。
 34 注定
整个王府并不大,毕竟镇西王真正的府邸建在天禄州,这里只是临时住所。王府后院有一大片花园,绿茵成路,那镇西王的宴席却只邀请了她一个嘉宾。
所以她才会来到这里,西陵关。
一切早就注定了的,他依然不甘心,注定注定,什么都说注定,人生真的只能被这么注定吗?
宝剑在手,似乎即是他在乎兄弟情义,又忠心耿耿的象征。他无妻无子,孑然一身,而属于他的御赐宝剑却出现在天时身上,随身携带。
他唯一的儿子,从出生便注定了有今日。他也注定了只与儿子有一月的父子情。而今夜便是最后一日。
进入西陵关,如今战事尾声,这里也已经有云国与罗刹国的交融。罗刹国人金发绿眼,皮肤白皙,身材高大,他们一族,男女都好战,男女都能做帝王,只要你是长女或长子。
那时候,她独来独往,也是在澄雪之后才决定招惹这一众男人的。也许是他们正好符合她的审美,也许是他们会是真正理解她的人。她霸道的决定了游戏规则,让他们在她的意愿下选择是否服从。
她无法继续看鸾玳偌会做什么。她也没有时间了。既然避不开,她就要回去,用自己的方法,来走自己决定的路。
他一身白色,设宴花园亭台,风度翩翩,却因为战争磨砺,生出几分铁血与锋芒。
有人观星占卜;有人对月谈心,花前月下。
服从意味着交代自己的所有,身与心。
见到他设宴,忘楚行却没有上前,她停留在亭外,将手中宝剑握在手中,并展示给镇西王:“今日我来并非赴宴受款待。我只是为了归还宝剑,并赢取赌约。”
怕是这镇西王从她进入西陵关便密切关注,看到她落脚之后,便差人送来请柬。
她非这世间大多数女人的模样,她有担当有本事,也能承受。甚至比任何人都能承受。这个尘世间的法则如果是男尊女卑,那么她相信,这个法则只是一群夺得了那个位置的人规定的,而刚好,那些人是男人。而当女人占据那个位置,她们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