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绕到他身边,去看屏幕上的画面。
一瞬间感到白鲸的笑脸从窗外掠过,那样的生活该是多么的枯燥而无趣?
橙色阳光,黄色墙面,白色栏杆被染上暖色调的光,阴影是灰调的青色。唯独中间有一片空白,看那轮廓,似乎是一个女性,在抬手戴上耳机。
周舟。
这下好了,周舟揉了揉额头,有点眼冒金星:这下子,就连自己也要融化在这盛夏的蝉鸣里了。
***
潘却坐在办公室内,好像听到自己的导师罗教授这么讲。
下午的阳光悄悄偏转了角度,潘却整个人沐浴在刺眼的日光之下。贪婪的光就像瀑布,从他的头顶肩背流泻而出,吞噬模糊掉了一部分挺拔的轮廓线。周舟反射性地眯了眯眼。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潘却突然拉动了一下她的手臂。
他聆听了一下,但是这个名字没有声音。风没有动、水没有动,世界没有因这个名字而摇曳半分。当他试着去观测它的意向,却仿佛化身一颗青涩浆果,从上世纪采集者的背篓中掉出,叮咚一声坠入清澈见底的苏黎世湖。
压感笔在pad上最后一舞,短暂的几分钟时间,他用他的魔法在纸面上挥洒和创作。潘却是艺术品的巫师,一切颜色都是他驯顺的傀儡。
他听到自己说。
有一部电影《星运里的错》,片头曲《Boom Clap》的作者Charli xcx就好像有联觉症。如果有喜欢这种绝症元素小清新题材带点初恋风味的,建议看看《我和厄尔及将死的女孩》,我觉得后者要更有趣一些……
潘却将食指和中指碰在一处,磋磨了一下——仍可以捏住他人的声音,那为什么关于那个女孩,却无法产生任何联觉与想象?
直到他听到了一个名字。
“Pan,你有在听吗?”罗教授的视线扫向这边。
“啊……”她趔趄了一下,额头撞到男孩的下巴颔。
“……啊,我在听。我有兴趣。”
白色,看得到,就连透明,也可以用各种辅助的手段表现出来。唯独周舟这个名字,能像酒精一样挥发在空气里。
“……就是她那个叫周舟的发小,你们谁最近缺少参考模特之类的吗?这样也多少可以规避一些版权问题……”
她偏了偏头,用余光去偷偷瞥他。却不想他也正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