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只是想要让你先表白。
就这样被他收紧手腕,一点一点落下,坠入他。
我想起我看小黄书还被你逮住,你说当时你怎么想的?
明白偏着眼望向远方。我太直白。怕你觉得我轻浮,也怕你觉得我廉价。
他说:记得。
就没别的?
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好像
我还老记你小本。说起这事挺幼稚,好像写在纸上你就被惩罚了。还发誓说要是喜欢你就去吃屎,要是和你谈恋爱就去吃屎。
朗朗书声中,他低头在她耳侧轻语。
他看了眼露在外面的白色棍子。什么味的?
拜访完老师说了几句寒暄,两人路过熟悉的教室时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站在走廊看里面新的学子,不由相视一笑。
说起那段过去,她有太多感悟了。
枝道撑着脸坐在窗前,窗外的山跟人一样不讲道理。
左眼里还在平缓,右眼里没有过渡就措手不及地拔地而起,难怪会有顿悟这词。车掠过一座城就是一座村,又停在站台,陆陆续续有陌生人走进车厢,与她发生又忘记。
他摸摸鼻子。我也没想到真的会割到。
那是因为看到你脸红了。
女孩的习惯、规矩和警告一次次地被反转了。
嗯...有点难以启齿。
他又补充。当然凡事要适度。
她恍然大悟。其实是已经警觉到正在动心,所以才弄虚作假说些幼稚话来强调不能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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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在塌上,听火车与铁轨的摩擦声。山洞一个接一个,发慌的黑也一个接一个,有时长达十几分钟看不到四周。黑色总推人去想象绝望、危险与恐惧,她中招了,臆想火车会在某一瞬间被莫名撞毁,于是她跳下车,却摔伤了腿。
火车把他们送回春城,回到一切的开始。
那时你还冷着脸警告我。她又往前继续走。以前你什么话都能少就少,情绪也淡。没恋爱前因为你总是很平静地对待感情,还搞暧昧又不挑明,害得我老是乱想。
她做不回幼稚记小本嘟嘴又爱胡思乱想、心理活动没完没了的枝道。他也做不回冷冷在上孤言寡语又异类疯狂的明白。
有时在山脚,有时在山腰空出的平地,翠纛青盖之中就有一户人家。山太大,抱着城市,也包囊鸟兽虫鱼与权钱名誉。那房子那么小,小心翼翼地独有一隅凡庸。
他回忆了一下。那个作者文笔挺差。
可也没人敢说:新来的东西一定就比过去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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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惊讶男的竟然会因为这么件小事就勃起了。
他说他知道。
以前我都不好意思对你说这些。总显得我薄情,但是当时我内心又的确是这样想的。
指了指那的树丛。还记得吗?
她忙拉住他袖子,微微笑意地偏头看他。怎么?但你还是来感觉了?
明白停顿了会儿,语速变慢。
枝道恍然想起那些她渐渐动心的细节。腰肢、气味和眼睛,学知渊厚的人又孜孜不倦地教她学习,想到那个黑夜、阳台和区别于她的男性体温,还有那场湖边湿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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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道看了他一眼。所以...
他们安顿在一所旅馆里,第二天清晨就收拾好去了母校。鸟鸣花香中车流人行,城市苏醒的声音渐渐大了。
他说起青涩的过去声音还有些不自然,轻轻低下眼。
我不是以前。他说:又不是假话,能让你舒服的话就不要吝啬。
他说:反正比你早。
她总是心动他真诚地靠在她这一边。你真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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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们的爱情观就不一样。他理解但不认同。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到底。
明白和她跨进校园门,他牵上她的手。幼稚才可爱。严肃了把事看得沉重会喘不过气。
不是以前,都不是以前了。她听了这话有说不出的滋味,不明悲喜。
我喜欢你幼稚,甚至夸张。他说。
枝道笑。这是我第一次害怕一个男生。
小小的昏黄的灯火正在前方,车鸣声中,广播声响起说春城到了。
她有点忘了,像是桃子味,摸了摸口袋,包装纸早就扔了。她抽出棒棒糖捏在手中,看向他。
也是。她点点头。更别说那时我还讨厌你,要不是..."
枝道一下捂着嘴笑他。那你还说她写得差。
因为是第一次喜欢,所以看得重,要纠结很多。也因为是第一次,所以看得轻,想着后面还有千千万个人接替你。
是。大家都变了。
路过一条小道,她突然停下,转头看向他。
枝道心血来潮买了根棒棒糖,含在嘴里吸取甜分。要不去山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