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枝道出来迎接他。
明白看着超市外背光而来的人。
他停下脚步。在超市最深的角落里,倚在空白墙上,仰头呼出胸腔浊气。
他偏了头,眉宇大方对她笑着,声音却冷:
真要他死她才满意。
什么?她心一颤地抬头。
随后他的眼神就散掉了。
巨大的危机感席卷了明白,喉部像被人掐住。
没问题。该有问题的是他还没到结婚的法定年龄。
那人被生活磨过的嗓子声线沉稳。他是
他的唇离开一小段距离,食指束放在她湿漉的唇间。
枝道。
明白又印上她的唇。他的睫毛又长了,扫在她脸上痒痒的。她像回到那时第一次强行舌吻他的水池台上。青涩的少年不会换气,耳朵还会发红,还呆呆地对她说谁让你伸舌头的。
嗓音浓而沉稳。
终于忍不住扣着食指,牙齿咬住下唇,他偏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好他的情绪。
这么早就结婚?
姐姐。他突然唤她。
而他自己却连碰她一根手指都要小心翼翼求问。身体的痛便无止境地在加剧。
她绕过展示柜走到角落,看见他靠在墙上,于是走到他身旁。
他感觉他的脑髓像在杯里被勺子搅得旋转。双耳失聪,一边走,身体里的废墟便一边无尽地往虚空里坠落,坠得胸腔内空无一物。
明白走到他身旁,挺腰收腹,故意挨得很近,以此来展示他明显的优势:一八五和一七八的身高对比。
你好,我是枝道的男朋友。我叫王晓伟。
嘘,小声些。
枝道无心与他周旋了。他应该等会就会过来。
他感觉哪哪都痛:头、脖子、胸口。
他的身子僵了下,又恢复。
你走错了,牙刷在
只因他看到王晓伟的手臂顺其自然地搭在她肩上。像习惯了的动作。
何必呢?若对他真没半点心思又何必去他的学校看他?害他以为还有那么点希望。他真的等了她两年,真的没有半点心逗留给别人。只是怕她抵触他,所以隔很久才准备勇气走进超市。只是想近距离地见一见她,哪怕碰一下她的手心也好。已经小心翼翼到这种程度,错也认了、也改了。他真搞不懂他究竟是哪点她不喜欢,也搞不懂他究竟要变成什么样她才能像以前一样对他。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在向她靠近,为什么他越靠近她反而越要退缩,现在都退到别人怀里了。
绵软的呼吸落在她唇上。
法定年龄有问题吗?王晓伟轻轻笑了笑。
明白。他只是碰了下便收回。
你男朋友会听到的。
再声音自然。
她在被缠绕的空隙里发出呜咽。放开我。
却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一个揽腰按在墙上,她仰头质问间,他的唇突然就下来了。
你男朋友长得真俊,配不上他的名字。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有人叫她。
枝道也笑了笑。
心口难受地空荡荡了。
欢迎你来参加订婚宴。
他和她认识的时间比他多出三倍。可那又如何?却还没有在别人面前这么骄傲坦率地介绍过他是她的男朋友。最致命的,是这个别人还没死心,还想卑微地和好如初。
不过一会儿,腰就被男人的话轻易打弯了。
声音更具诱惑了。以前扭捏,现在手到擒来。故意低沉了声,少年气音中又混上性的欲望,压抑而撩人地唤她。
真羡慕。
这句话比夏天的雷还响。他白了脸,下颌低埋在阴影里。
有别的人疼了,谈婚论嫁了,两人还里应外合地说要给他寄喜帖。这哪是要他去送祝福的?这分明是要他去送一条人命。
她缓缓点了点头。到时我给你送喜帖。
没有及时回应,他一时说不出任何话,只感觉被一团烂泥塞住了喉腔,几近难受到窒息。这人和他一样出众的外形,还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现在正理直气壮地说明着他的身份,以他从没体会过的满足。
身体的痛又开始了。
男人长相不俗,眉眼精良,是成熟稳重的踏实感。一件黑色短袖和贴身下裤,身形高挑。手踝一只黑金手表,性感气质中更多是男性味的侵略与锋芒。
明白什么话也没说,突然转身走进了超市深处。
他强行分开她的唇齿,软舌混着他的气息直往她嘴里扰动,窒迫她的呼吸。她的双手想推开,于是他按住她的手腕高举后钉在墙上,十指插入她的指缝,吻得绝望而尽兴。
枝道应了一声,往他的声源处走去。怎么会找不到
枝道,牙刷在哪里啊?我没有找到,你过来看看。
色气的虚音。
王晓伟向他伸出手,礼貌地笑了下。